夜漸深。
傍晚時徹底擊潰敵軍的部隊占據敵人的老巢,位於亞馬遜河入海口的小城聖安娜之後。
濃鬱的夜色,以及前方奔湧的大河阻止了他們追擊的腳步。
不過張宗倡並不急,因為鄧仆生已經和戈麥斯政府軍方麵確定,他們的部隊已經在河對岸。
也就是說。
殘敵除非下海,不然就隻能往西,沿著亞馬遜河逃往二百多公裏外的阿爾梅林區。
但敵人是絕不可能一夜之間走到那裏的。
明天天亮時,兩岸合力追擊,豐塞卡的殘部就會被他們徹底消滅。
這個局勢就好像幾年前在廣州剿滅陳洞明時,江誌青部和戴璣濤部兩岸包抄,會師地點就是勝局點的形式。
可是,這裏麵還是有區別的。
事實上。
隨著他們的發展,給戈麥斯政府帶來了濃濃的危機。
1918年的巴西,因為傳統種植業產品,比如咖啡等物資的貿易陷入困境,政府隻能調整方向,開始實業投資,試圖實現初步工業化。
然而缺少資金,以及成熟體係指導的他們,在這方麵完全不是北方的摩利集團的對手。
他們的產品根本賣不出去,這導致國內經濟陷入再一層的惡性循環。
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
摩利集團的華裔們,團結,勤勞,抱團之餘又具有開放精神,吸引了大批的巴西當地人加入其中。
這導致巴西隱約已沿著亞馬遜河分成南北兩部。利益導致紛爭,越來越強大的北方,給了南方派係巨大壓力,戈麥斯方麵確定,再這樣下去,他們就會失去手中權勢。
所以,這其實是個針對華裔部隊局。
打掉他們,掐掉北方崛起的希望,將外國資本趕離這片土地,戈麥斯的聲譽將超越曾經的獨裁者豐塞卡。然後再以此和摩利談判,獲得主動權。。。戈麥斯團隊的主意很正。
於是淩晨三點半。
大批南方軍隊,包括之前逃竄的豐塞卡偽軍,悄悄出現在了聖安娜外圍。
先頭部隊扛著南方軍的牌子,輕易就騙開了“盟友”的外圍崗哨。他們隨即衝向城池。幸好今晚負責巡夜的韓德旺是見慣生死的老兵頭,聽到動靜感覺不對,根本不打招呼也不溝通,悍然下令先開槍再說。
槍聲一響,雙方明牌。
鄧仆生和張宗倡這才知道,被踏馬戈麥斯耍了。
氣炸的鄧仆生當即無線電通知本部來援,隨即就地組織反抗。
華裔的勤懇堅韌,以及日耳曼人的嚴謹和訓練有素,是戰場上最好的搭配。
有心算無心的戈麥斯軍隊卻訓練不及他們,堅韌不如他們。
這些雜碎除了一開始占了點便宜之外,很快就被華裔依托地形,犀利的打出城外。
這時,天也亮了。
朦朧天光下,隻見城外成千上萬的南軍在呐喊咋呼。
他們將葡萄牙殖民時代留下的火炮推出,然後有軍官再度組織軍陣,準備用拿破侖時代的炮步協同,再度攻入城內。
為了防止自己部隊後續無力,他們還拉出了三個預備陣。
隻看人數就有二萬多,仿佛無邊無際。
這一頭的張宗倡部卻不過三千多人,因為急行軍追擊,還沒有火炮。
就明朗化的雙方人數對比,也許二萬人的敵人一個潮頭,就能將他們拍死在這裏。
轟!
一發鐵製的炮彈狠狠砸進城內,擊垮一座房屋。
敵軍開始歡呼。
轟轟轟!另外五門老炮也開始發威。
城外指揮官一聲令下,大量的敵軍開始衝向城內。。。
這一頭。
摩利工業園區,安保部。
僅有的兩架飛機被緊急推上跑道。
陳驍和白俄飛行員杜威特,焦急的催促地勤裝彈。
他們這裏距離聖安娜有四百公裏。這應該是敵人算好的伏擊距離,因為這超過了飛行的來回航程。
但陳驍已經不管了,韓先生將這份事業交給鄧仆生,實則他是有監督責任的。其次二哥和二叔都被困在那邊,他就是死,也要為他們解圍。
不過他也不是無腦之輩。
陳驍已經電令在二百公裏外的格雷駐軍點,緊接開辟跑道並備好燃油。
他要實施蛙跳戰術,這樣就能既保全自己,還打擊敵人,現在的問題是,格雷駐軍點也在遭遇敵人騷擾。
不過對此陳驍也有辦法,他指著地圖交代自己的“徒弟”:“杜威特,抵達後,你掩護我降落,然後等我升空我再降落。”
“沒有問題。”
“在我後麵五分鍾起飛,當我降落時,你及時出現。。。”
陳驍正在很穩的布置,無線塔台響起一個聲音:“什麼情況?”
老板?
陳驍忙撲向對話機。
幾分鍾後。
西北方向一架銀色的戰機掠過天空直插南方,陳驍和杜威特說:“好了,我們可以不要那麼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