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泓頓時有些尷尬,微側過頭,不敢去看陸芷沅。
陸芷沅也挪開了目光。
楚珮容笑道:“你們兩個人,還真是小孩子脾性,個個都藏不住話,走吧,進去吧。”
關羽舒笑嘻嘻地跟在楚珮容身邊,“容姐姐,我騎了我那匹踏雪過來,你要不要騎幾圈?”
“好啊。”楚珮容笑著應道,又問祁泓還有何人來。
陸芷走在楚珮容的後麵,沿著石子甬道往裏走了一箭地,到了別院正廳,整個別院的地勢是向上的,麵前是座小山,別院就建在山腳。
正廳中坐了幾個年輕人,待楚珮容進來,紛紛起身,彼此行禮,看到陸芷沅,不免和關羽舒一樣,上下打量她,陸芷沅含笑喝著茶,盡量不讓自己出錯失禮。
“你們如今不做沙盤推演了麼?”楚珮容問道。
祁泓笑道:“做的,因今日人多,就把沙盤挪到後邊的涼廈了。”
“我以為我一段時日不來,你們就把此事荒廢了,走吧,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長進。”楚珮容起身。
眾人來到祁泓說的涼廈,在正廳後麵,一間竹製屋子,三麵的窗都開著,靠近山的那側,是片竹林,滿目的蒼翠,讓陸芷沅不經意地想起息翠庵。
屋子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沙盤,裏麵是堆砌著山脈,城池,還有黑白二色人俑。
楚珮容一進屋,就走到沙盤邊低頭看著,祁泓和關羽舒,還有那幾個年輕人都圍在旁邊,陸芷沅好奇地站在邊角看著。
“我聽說這段時日突厥奇襲了我們邊境幾次。”楚珮容問道。
“是。”關羽舒伸手幾個黑俑放在一處山脈下。
“你二哥如何同他們打?”楚珮容又問道。
關羽舒又拿過幾個白俑圍在黑俑旁,“誘敵深入,圍而殲之。”
有個年輕男子肅聲道:“突厥不斷騷擾我邊境,總有一日,我東秦大軍要踏平他們的王庭。”
陸芷沅看著眼前的一幕,大為震撼,這些東秦的皇子,世家之後,日常玩耍,竟然是沙盤推演,由此可見,東秦極為重視軍事。
她在心中再一次感慨南越和東秦的差異。
而楚珮容,注視著沙盤的模樣,神情專注,目光敏銳,和往日在清輝院中看到的淡漠疏離截然不同。
楚珮容聽到那年輕男子的話,道:“會有這麼一日,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說著,抬頭找到陸芷沅,突然問道:“華沅,你覺得呢?”
陸芷沅沒想到她會突然問她,還喚她華沅,而不是華側妃,一下沒回過神。
沙盤邊的年輕人也沒想到,齊刷刷轉頭看她。
關羽舒好奇道:“華側妃也懂軍事。”
楚珮容笑了笑,“若她不懂,今日我也不會把她帶到此處,她可是看過《孫武兵法》之人。”
陸芷沅想到聞春曾告訴自己,被祁淵罰跪的那晚,楚珮容去看過自己,還到書架前看了許久,想來那次她看到了《孫武兵法》。
關羽舒更加詫異了,“南越的公主,素日也讀兵書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