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在暗示他,他如此為一個側妃大動肝火,太閑了。
祁淵剛低下頭看那奏章,長平進來稟報:“殿下,宮裏來人,說皇後娘娘請您明日和王妃進宮,娘娘想見姑娘和哥兒了。”
祁淵“啪”地丟下那份奏章,仰頭靠在椅背上。
母後在提醒他,不該如此在意一個妾室,或者說是楚氏之外的女子。
他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他是令人敬畏的嫡皇子,但他想對自己心儀的女子好,卻接連受到阻撓。
“殿下,廚房的人說八珍糕做好了。”長平的聲音拉讓祁淵坐直了身子。
“你同廚房的人一同送到倚翠居,待華側妃用過,問問她身邊的丫鬟,她吃了幾塊,可合不合口味?”祁淵吩咐道。
“是。”長平應道,轉身時,他的目光和長風相撞,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驚詫之色。
殿下從未對一個人如此上心過。
晚夕,祁淵從墨韻堂出來,往倚翠居走去,臨到門口,他停下腳步,望著裏麵亮著燭光的屋子。
燭火明亮,不知屋中之人可曾向窗外看一眼,看看他來了沒有?
長風提著燈籠站在旁邊,等了許久都不見祁淵進去,他小心地道:“殿下,夜深了。”
夜深了,想必她已經睡下了,就不去打擾她了。
祁淵默然轉身走了。
長風趕上來問道:“殿下去哪裏歇息?”
“潛思堂。”祁淵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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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關羽舒送來帖子,請楚珮容和陸芷沅到府中吃螃蟹,楚珮容把帖子給了陸芷沅,“你去吧,待會我和殿下進宮,沒空去將軍府。”
陸芷沅接過帖子,回去更衣,待祁淵和楚珮容出門,她隨後跟著出門往將軍府去。
關羽舒早就在府門等著她,見她下馬車,便笑道:“阿沅姐姐,可算是見到你了。”
“你若想見我,大可去晉王府啊。”陸芷沅道。
關羽舒攜著她往府中走去,撇撇嘴,“晉王殿下在呢,我可不敢去,讓他看到我,又是一頓說教。”
陸芷沅覺得好笑,“他為何要說教你?”
“誰知道呢,反正能不見他就不見他。”關羽舒道。
陸芷沅想到自己也是和關羽舒一樣的想法,忍不住撲哧一笑,同她悄聲道:“我也是一樣。”
“是吧,他動不動就訓人,變臉又快的性子,也就容姐姐不怕。”聽到陸芷沅分享的秘密,關羽舒親昵地挽著她的手,又看著她,“那日殿下突然來找你,可把我們嚇死了,以為他又要為難你。第二日我就想去看你,誰知殿下一直同你呆在一起,昨日還整出那麼大的動靜,我納悶極了,殿下這忽冷忽熱的,鬧的是哪一出啊?”
“我也不知道啊。”陸芷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們來到園子中,那幾株桂花樹枝頭金黃的花簇依舊繁盛似錦,香氣四溢,人走在園中,全身都浸滿了桂花的香氣。
亭子中,池子邊,有幾個年輕人在閑聊,都是那日在城郊別院見到的年輕人。
“華側妃。”祁泓向她行禮,他穿著月魄圓領寬袖竹紋長袍,係著金鑲玉腰帶,頭戴帶著鑲玉纏枝金冠,站在池邊,含著笑,烏木色的雙眸和粼粼池水一樣閃著細小柔和的光芒,如芝蘭玉樹,朗月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