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沅容貌明麗,那一笑,恰如春日枝頭的桃花綻放,爛漫嬌媚,灼灼耀目。
祁泓呼吸一窒,心頭突突直跳,慌忙低下頭,臉上一陣滾燙。
陸芷沅是對祁淵笑的,方才祁淵和祁衡靠得近,然後祁衡就出去了,她猜是祁淵同祁衡說了什麼,便向祁淵看去,祁淵衝她挑了挑眉,她便笑了起來。
祁泓平複了自己激動的心跳,抬起頭,再悄悄望去,陸芷沅已經收了笑容,正要起身,想來是要出去。
祁泓也站了起來,正要走出去,那邊的祁淵早已走了過去,他伸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祁淵來到陸芷沅麵前,他過來的時候,許多人的目光都盯著他,他視若未睹。
“我方才喝茶喝多了。”陸芷沅羞澀地小聲道。
祁淵莞爾,“我陪你去,你坐久了,順便去走動走動。”
他們走到殿門口,茗玉要把青翠金菊吐蕊暗紋灰鼠鬥篷給陸芷沅披上,祁淵正要伸手,陸芷沅忙道:“這是在宮裏,不要讓王妃難堪。”
祁淵手停了一下,收了回來。
茗玉給她係好鬥篷,三人往殿後麵走去,長風和長平也跟了過去,他們離開了一會,祁泓也出來了,在廊下獨自站了許久。
陸芷沅淨手出來,祁淵道:“父皇還沒過來,我帶你去逛逛。”
天飄著的雪,祁淵把陸芷沅的風毛兜帽給她拉好,攜著她慢慢往前走。
雪中的禁苑四處都是白茫茫的,周圍隻看到一些山石的輪廓和尚未被雪覆蓋的枯枝,遠處的幾株青鬆,那蒼翠的綠在一片白中甚是奪目。
祁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邊有個湖,雪中湖景,還是別有一番韻味,我們去看看。”
在正殿中坐了許久,陸芷沅早就憋悶得想出來走走,祁淵的話正合她心意,但她猶豫著不敢過去,“我怕我們過去看了,陛下到了,我們不知。”
祁淵笑道:“父皇若要來,也是從湖邊過來,到時我們遠遠看見,就搶在父皇前麵回到晏清殿。”
他說得猶如孩童趁大人不在淘氣胡鬧,然後在大人回來前做出老實模樣。
陸芷沅撲哧一笑,被他勾得玩心大起,眉眼笑得彎彎的,“那,我們過去賞賞湖景。”
“走。”祁淵環著她的腰,帶著她往湖邊走去。
宮道有宮人不時打掃,沒有積雪,兩人很快就來到湖邊。
湖很寬,湖畔的石塊上覆蓋著一圈積雪,但湖水沒有結冰,雪花落在湖麵上,很快就融進去,淺碧的湖麵泛著一圈一圈小的漣漪,遠遠看去,好似一塊上好的玉石放在白色的絨布上。
陸芷沅望著那吞噬雪花的湖麵,笑道:“真稀奇,這湖水是冷的,也沒有被凍住,若是湯泉,又不知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到十二月底,天更冷的時候,這湖麵就被凍住了,但湯泉不一樣,再冷的天,再大的雪,都是熱氣騰騰的。”祁淵笑著,突然低頭對她道:“過幾日,我帶你去泡湯泉好不好。”
陸芷沅仰起頭看他,“上陽有湯泉嗎?”
“有啊,上陽外頭有,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