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低頭進來,“娘娘,殿下昨日喝醉了,您讓他在溫德殿閉門思過。”
楚後方想起來,氣得扶額道:“魏貴妃的兒子會在陛下跟前賣乖討好,本宮的兒子卻成日宿醉,氣死本宮了。”
楚成敬突然又氣消了,“娘娘也不必同宋王殿下置氣,他是嫡次皇子,那些庶出,再怎麼努力,還是庶出的。”
楚後娥眉一挑,麵上露出倨傲的笑,“那是,庶出的就是庶出的。”
楚成敬端起新奉上的蓋碗,捏著蓋子刮著茶湯上麵零星的浮沫,掀起眼皮看著瑞珠她們,示意她們退下,而後抿了一口茶,放低了聲音,“收到消息後,微臣已經讓那些人準備著了,今日會動手,結果如何,明日就知道了。”
楚後默了默,問道:“我們派去的人,行蹤可擦幹淨了?”
“自然。微臣已做了萬全之策,便是失手,也查不到我們身上。”
楚成敬放下蓋碗,瞥見楚後臉上閃過的一絲愴然,眉頭皺起,“娘娘可是後悔了?”
楚後垂眸,望著手中的錦帕,大紅的絲綢一角繡著蝶戀牡丹花,絲綢柔軟光滑,前麵炭火盆中的火光映在錦帕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澤。
楚成敬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娘娘,您可思量清楚了,若是他上位,日後可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您想想,他還未上位就如何對您,對微臣,珮芳還被軟禁在宮裏。您若反悔也成,微臣這就把人叫回
來,然後我們一起去陪珮芳,大家一起等死。”
楚後伸手抓住錦帕,遮住那層柔和的光澤,她抬頭,隻轉瞬間,她的眼神冰冷至極,“本宮幾時後悔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我身上擔著楚氏一族的榮耀,本宮豈會意氣用事。”
楚成敬收回了緊盯著楚後的目光,“娘娘深明大義,如此,也不枉珮芳吃的苦了。”
他提到楚珮芳,陰戾的神情消散了不少,耷拉的眼簾露出了一點悲哀。
楚後端起蓋碗看到,安慰他:“阿兄也不必難過,待來日祁泓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珮芳就可恢複楚氏貴女的身份。”
楚成敬沒吭聲,隻點了點頭。
瑞珠來到隔間門外稟報:“娘娘,丞相大人,晉王妃來了。”
楚後和楚成敬對視一眼,眼中皆帶了些寒意。
“傳。”楚後放下蓋碗,坐直了身子冷聲道。
楚珮容進來,先向楚後行禮,然後對楚成敬道:“父親也在。”
楚成敬麵上顯出幾分不悅,“為父在皇後這裏,有什麼奇怪。”
楚珮容臉色一白,目光往上,想去看他的神情,但移到他衣擺處又停住,緩緩垂下,沉默地望著麵前的地板。
楚後端出笑問道:“你不是身子不適要調養嗎?怎麼大冷天的進宮來了?”
楚珮容垂首回道:“兒臣聽聞父皇夢魘了,所以進宮來看看父皇。”
楚後道:“難得你的孝心,陛下這會已回鹹陽宮歇息了,你去看看吧。”
“是
,兒臣告退。”楚珮容向他們行禮,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