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轉頭看他。
“杜縣夜襲儲君,嶽州棧道巨石滾落砸向儲君的車騎,還有禦史大人所說的養私兵,楚相說的戶部賑災錢物有問題,這幾樁謀逆之罪的事,陛下都擺在他們麵前,還讓他們一起辦,他們鬥了這麼多年,有這個機會,怎會輕易放過。”
齊維說著,目光轉到楚成敬和魏玄英身上,嘴角的那點笑意在加深:“陛下和殿下真是高明,把最鋒利的劍丟給他們,然後作壁上觀,看他們自己殺。”
楊易想起祁淵交代自己的事,慢吞吞地接話,“殿下可不止作壁上觀,還推波助瀾。”
齊維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他推波助瀾之事,隻笑道:“如此甚好,底下那些小吏,就可以少挨罵了。”
在尚書台,每日都有小吏無端端被楚成敬罵,如今生出這等大事,隻怕楚成敬顧不上罵小吏了。
楚成敬確實顧不上罵小吏,連尚書台的公事也顧不上處置。
他從掖廷獄出來後,趁建昭帝回鹹陽宮,他趕忙去了鹹寧宮,足足待了半個時辰,出來後讓人去告假,說自己受寒,要回府歇息。
在尚書台中惴惴不安的楚觀和楚成孺等人,得知楚成敬回府,也找了借口回去,然後都趕往丞相府。
魏玄英也去了玉華宮,但他進去後,玉華宮沒有如鹹寧宮那般安靜,而是傳出爭執聲,還有杯盞被砸在地上的聲響。不一會,魏玄英出來,緊繃的臉頰上有被劃破
的傷痕。
鹹陽宮裏,建昭帝回寢宮更了衣裳,往偏殿走去。
李恩回來,跟在他後麵稟報楚魏諸臣的動向。
建昭帝聽完,沒有言語,在榻上盤腿而坐,打開矮幾上的金剛經,撚著楚珮容送的佛珠,輕聲念誦:“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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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陽的消息,也很快傳給尚在杜縣縣城的祁淵。
陸芷沅係好鬥篷從裏屋出來時,正好瞧見他在看信,臉上還著輕快的笑意。
“怎麼事這麼高興?”陸芷沅笑問道。
祁淵伸手拉過她,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給她看手中的信,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此時的楚魏,已如熱鍋上的螞蟻。”
陸芷沅看完,笑道:“果然是件高興事。”
“走吧,我們去許郎中那裏,今日是個好日子,說不定還有好消息。”祁淵收起信,扶她站起身,牽著她走出房門。
許郎中是葉溪的師父,陸芷沅告訴祁淵葉溪給自己診脈,建議她去給許郎中瞧瞧,祁淵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葉溪的提議。
兩人上了馬車,陸芷沅想起葉溪說的話,問祁淵:“葉郎中曾說我藥物停已久,我不太明白,我在府中時,宮裏的女使可是天天送湯藥過來。”
祁淵笑了笑,“女使是送湯藥過來,但已不是避子湯,而是滋補的湯藥。”
陸芷沅一怔,再細細回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說湯藥的味道怎的不一樣了。”
她抬起頭望著祁淵,“你如
何做到的?”
祁淵撫著她的手背,“那個女使父母雙亡,唯有一弟在京兆府做雜役,我把她弟弟送到西北跟著陳亮,她弟弟日後如何,全在她,她自然知道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