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舒笑道:“是啊,我想帶阿沅姐姐去找那個捏泥人的,也不知他今日來不來?”
“來了,就在前邊,剛才我還瞧見了,我帶你們過去。”祁泓答道,轉身帶她們往前走。
“殿下今日怎麼一個人出來逛?”關羽舒問道。
“還說呢,你們昨晚吃酒也不叫我,今日我讓鑒書去找阿文他們幾個,都說醉酒未起。”祁泓神情放鬆了下來。
關羽舒曲指揉了揉鼻端,幹笑了兩聲,“過年宮裏忙,我們可不敢去打擾您。”
眼下楚氏陷入困境,依照楚後狠厲的性子,誰沾邊誰倒黴,他們可不敢去找祁泓,若是讓楚後知道,他們可吃罪不起。
“他們忙我又不忙,我是閑人一個。”祁泓道。
他餘光一直注意陸芷沅,她垂眸斂容,拿著手中的糖葫蘆,可能是因為他在,她再沒有吃一口。
他躊躇一下,向她轉過頭,“聽三皇兄說華側妃腿疾複發,不知可好些沒有。”
陸芷沅向他頷首:“多謝殿下掛懷,妾身的腿疾好了許多。”
街上的人多,耳邊盡是各種嘈雜的聲響,但她清淺溫柔的聲音一字不落地落入他耳中,讓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元正宮宴時,他聽到祁淵說陸芷沅腿疾複發,緊張不已,後來找機會向楚珮容打探情況,得知是祁淵不想讓她進宮用的托詞,他方放下心來。
前麵的鑒書突然停下,對祁泓說道:“殿下,丞相府的人找過來了。”
祁泓臉上的笑頓時凝住,他回頭對陸芷沅和關羽舒道:“我去躲一躲。你們在捏泥人那裏等我。”說完,他和鑒書鑽進人群,很快就消失了。
他們剛走,就有幾個衣帽周正的男子從陸芷沅她們麵前走過,一麵走一麵四處張望,有個人嘴裏還說道:“我明明看到殿下在這裏,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陸芷沅和關羽舒默默往前走,待走遠後,關羽舒方悄聲道:“殿下一直被皇後娘娘和楚相逼著同朝中的大臣結交,殿下素日喝醉,就是為了躲避這些,想不到大過年的,他還被他們逼迫著。”
陸芷沅攥緊了手中捏著的糖葫蘆竹簽。
楚後真如祁淵所說那般,隻記得自己是楚氏之後,不記得自己是母親,是東秦的皇後。
她眼皮突然跳了跳,一股寒氣從心底陡然升起。
楚觀被關,楚氏受到重創,按理說楚後和楚相再如何狂妄,這個節骨眼上,應該謹慎小心,可為何還是逼迫祁泓結交朝臣,莫非他們還有什麼事,能扭轉眼下的困局?
關羽舒指著前邊圍著一圈人的小攤販笑道:“喏,捏泥人的。”
她拉著陸芷沅擠了進去,一個瘦小的老頭坐在箱籠後,手裏捏著一塊泥團快速轉動著,箱籠上放了好些捏好的泥人,個個惟妙惟俏,兩個孩童站在箱籠前,指著泥人中的兩個,笑嘻嘻地道:“這個是你,這個是我。”
旁邊有人俯下身看那兩個孩童
,又看那兩個泥人,驚歎道:“捏得真像啊!”
祁泓躲過了丞相府之人的追尋,來到捏泥人的攤位前找到陸芷沅她們,小販正在給陸芷沅捏著她的泥人,她的瓜子臉,柳葉眉,丹鳳眼捏得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