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舟點頭,“趙翰林想往上爬,利用我和他之間的交情,想步楚魏後塵。”
蘭氏拉了拉他身上的長衫,查看可有不合適之處,一下沒聽明白步楚魏後塵是什麼意思,動作一頓。
葉寒舟解釋道:“趙翰林想做掌重權的外戚,同楚氏魏氏一樣。”
蘭氏扭頭呸了一聲,罵道:“豬油蒙了心,虧他還是世代翰林出身,居然想學楚魏那些個賊人作威作福。”
她想起一事,恍然大悟,“怪不得書院更換匾額那日,那位趙姑娘不顧阿沅在場,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殿下,原來他們早就存了這般汙糟的心思。”
她試好長衫,脫下給葉寒舟披上棉袍。
葉寒舟坐在床邊,低頭輕歎,“是我識人不清,著了趙翰林的道,差點害了殿下。”
蘭氏在他身邊坐下,溫言道:“你待人一片赤誠,是趙翰林詭計多端,既知他是這般心思,以後提防著就好,你可不能為這種小人傷神,得把心思放在答應殿下的事上。”
葉寒舟拉過她的手,拍了拍,“好,我都聽娘子的。”
書童在外頭叫道:“先生,長林大人來了,說是有急事。”
蘭氏忙拉葉寒舟起來,“定會殿下有事,快去。”
他們來到正廳,長林躬身奉上一封信,“先生,殿下的信。”
葉寒舟拆開來看。
蘭氏看他眉頭跳了兩下,神情似悲似喜,有些著急地問道:“殿下說了什麼?”
葉寒舟的目光從信上移到
她臉上,眼角綻出笑意:“殿下說,陸師弟不日就到上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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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苑,掖廷獄。
一間隱秘的屋子裏,收拾得倒很幹淨,木板床上的被褥很厚,足以抵擋寒冷的天氣。
鄧州楚刺史雖然手腳俱帶著鐐銬,但依舊穿著棉衣棉鞋,沒有被審訊的痕跡。
他低頭坐在對麵的祁淵,臉色灰暗,神情黯然。
“你知道我來做什麼嗎?”祁淵問他。
楚刺史嘴角噙著一絲苦笑,“罪臣要交代的事,俱已向尚書台和禦史台交代清楚,事是微臣做的,與他人無關。”
“本王是來告訴你,你的家人死了。你的老母親,你的妻子,五個妾室,四個兒子,五個女兒,兩個兒媳,三個孫子,一共二十一口人,全被下毒殺死了。”
楚刺史似乎沒聽清他說什麼,愣愣地抬起頭,祁淵又重複了一遍。
楚刺史灰暗的臉上血色漸漸逼到眼底,他霍地起身,雙眼赤紅地向祁淵撲去。
祁淵身後的長風長林飛身而出,把他擋下,用力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按跪在地上。
“你怎麼如此歹毒,婦孺老人都不放過。”楚刺史嘶吼著。
祁淵冷冷地看著他,“殺他們的不是本王,而是你們楚氏自己的人。”
楚刺史嗬嗬嗬地大笑起來,臉上卻涕淚交錯,“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嗎?楚氏要殺我的家人,這種謊話你也編得出來。”
“本王說,你自然不信,那你就聽聽你們楚氏的人,是如何說的
。”祁淵目光沉沉,他抬起頭向外頭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地龐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