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千兩銀子,本王能借給你,但你得拿東西來換。”祁淵慢悠悠地說道。
顧明之看他,“不知殿下想要什麼?”
“瘟疫的防治之法。”祁淵道。
顧明之想都不想就應道:“行。”
祁淵喚長風過來,吩咐他幾句,長風答應著離開萬卷書院。
祁淵又讓長林帶顧明之到後邊講堂,把防治之法寫下。
陸少潼看著這一切,腳步不自覺地跨出正堂大門。
魏玄英含笑道:“陸大人,外頭天冷,不如在裏頭暖和。”
讓他國使者看到州縣官吏哭窮伸手借銀子,實在有損東秦的顏麵。魏玄英不明白祁淵為何當眾處置此事,但他知道陸少潼對祁淵有敵意,擔心陸少潼借此奚落祁淵,兩人又爭吵起來,便不想讓他們靠近。
“裏頭人多,我出來透口氣。”陸少潼沒理會魏玄英,向祁淵走了過去。
魏玄英不放心,也跟了過去。
回廊邊,祁淵依舊俯身,雙手撐在欄杆上,聽到腳步聲,偏過頭看到陸少潼,神情未變,但眼中有了戒備之色。
陸少潼走近他,靠著旁邊的廊柱站著,兩人一同望著眼前牆角山石上的一盆羅漢鬆。
前些日子天寒,書院露天的盆栽都挪回屋中,今日天暖,又有貴客到來,張珂讓書童從屋中抬出來的。
“你想說什麼?”祁淵率先問道。
他知道陸少潼不會有閑情逸致同他賞景,八成又是來說讓陸芷沅離開東秦之事。
“臣還是第一次
看到底下官員向儲君借銀子。”陸少潼道。
方才那人身著青袍官服,外麵套著羊皮襖子,是個位份低微,又很窮的官吏,可祁淵同他說話時談笑風生,完全不似在正堂中,與勳貴名士那般冷漠不耐。
祁淵轉過頭,銳利的目光掃過去,見他神情平靜,並無譏笑之色。
祁淵微怔,他是過來聊天的?
於是順著他的話道:“年前本王遇到他,應允他若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本王,所以他便來了。”
陸少潼道:“他倒是個奇人,大老遠的來向你堂堂儲君隻借一千兩銀子。”
祁淵望著那盆羅漢鬆,婆娑蔥蘢,蒼勁挺拔。
他嘴角噙了一絲淺笑,“他確實是個奇人,眼中看到的不是銀子,而是百姓。”
陸少潼瞥了他一眼,神情莫測,“你也是奇人。”
祁淵挑眉,把他這句喜憎不明的話自動劃歸到喜中,“多謝陸大人誇讚。”
魏玄英站在他們身後,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昨日還針尖對麥芒的兩人,此刻竟能如此平和地說話。
莫非是昨夜發生了什麼?亦或是有人對他們說了什麼?
顧明之和江陵從講堂出來,顧明之將寫好的瘟疫防治之法交給祁淵,足足寫了三頁紙。
祁淵看得很認真,有幾處看到後麵,又翻回前麵看,還思索了許久。
等他看完,並沒有給身後眼巴巴等著,中間還墊腳偷瞄了幾眼的魏玄英看,而是疊好收起。
魏玄英忍不住
出聲:“殿下……”
大門有人進來,是長風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個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