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館坐了一會,陸芷沅就要回王府。
關羽舒問她:“還去朱雀大街和北市看看嗎?”
陸芷沅搖搖頭。
楚後灌晉王妾室喝避子湯的之事,連街頭買菜的娘子都在議論,更遑論達官貴人出入之地,趙濂又豈會放過。
她們回到王府,剛走進倚翠居,就有個管事娘子過來告訴陸芷沅,趙雪櫻的母親來看她了。
聽夏給陸芷沅解開鬥篷,一麵嘀咕著:“還說生病嘴巴淡,去買吃食,分明就是回趙府,慣會撒謊的。”
陸芷沅看了她一眼,聽夏立刻閉上嘴,把鬥篷拿進去掛好。
莊燁已經醒了,向菱拿著個小布老虎逗著他玩,他咯咯的笑聲在屋簷下都聽到了,屋裏的丫鬟也跟著笑起來。
“莊燁為什麼笑得這麼高興?”關羽舒早已往隔間走去。
隔間羅漢榻上的矮幾已經撤走,莊燁趴在榻上,抬起圓乎乎的小臉,睜著圓乎乎的眼睛,看著向菱手中的小布老虎忽遠忽近,長了兩顆門牙的小嘴笑得都合不起來。
陸芷沅也走過去,看著莊燁的笑,她沉悶的心緒也輕鬆了些。
她們剛玩一會,徐娘子就進來問陸芷沅:“華側妃,趙夫人想過來向您請安。”
隔間安靜了下來,莊燁看到那小布老虎停在遠處不動,他也不笑了。
陸芷沅沉默了一下,對徐娘子道:“請趙夫人過來吧。”
她到正屋坐下,絲雨過來站在她身後。
徐娘子很快帶王氏過來了,王氏恭恭敬敬地向陸芷沅斂衽行禮。
陸芷沅起身向她回禮,請她坐下,含笑問道:“趙良娣身子可好些了?因殿下和王妃要入宮守靈,王妃讓妾身幫著照看郡主和世子,所以今日尚未得去看趙良娣。”
茗玉端茶過來,王氏往日見過陸芷沅幾次,知道茗玉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忙道謝:“多謝姑娘。”
她接過茶,對陸芷沅道:“小女身子已經好多了。小女原該和華側妃一同幫王妃照看郡主和世子,可她這一病,就隻能華側妃辛苦了,真是失禮了。”
王氏說著,又起身向陸芷沅鄭重行禮,“連翹說,小女此次病得突然,多虧了華側妃及時請來郎中,妾身感激不盡。”
陸芷沅笑了笑,“王妃最近在調養身子,晚上睡覺會喝些湯藥,所以睡得沉了些。”
王氏臉色陡然微微漲紅。
她隻顧著感謝陸芷沅,卻沒留意到,她話中隱隱有埋怨楚珮容不理會趙雪櫻之意。
那邊的隔間向菱和關羽舒又在逗莊燁玩耍,莊燁的笑聲令王氏不自覺地望過去。
她長年在上陽官眷中行走,關羽舒自然是認識的,向菱在化生寺她也是見過,還有陸芷沅身後的丫鬟,分明就是楚珮容的貼身侍婢,此刻見她們皆在陸芷沅的屋中,楚珮容又放心把孩子托付給陸芷沅,再想起自己女兒孤零零地在淑景居,心下一時百味雜陳。
王氏順著陸芷沅的話問了幾句楚珮容的身子狀況,又誠心道:“王妃和華側妃懿德嘉行,實在令人仰慕。小女自小被拙夫寵壞了,有些左性,日後還望華側妃多提點她。”
陸芷沅客氣道:“趙夫人謙虛了,趙府三代翰林,是大雅君子之典範,想必趙郎中對趙良娣也是苦心教養,趙夫人實在是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