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生病,他們唯有一子,也是閑雲野鶴一般的性子,縱情山水,如今也不知在何處,葉寒舟領禮部尚書一職,沒法照顧葉夫人。
祁淵是葉寒舟的弟子,尊師如父,他的王妃楚珮容是該代他盡孝師娘。但宮中有喪儀,楚珮容脫不開身,華側妃就去照顧葉夫人,所以晉王府進宮抄寫經文的,隻有趙雪櫻。
一切都合情合理,但好像哪裏不對。
趙濂腦中轉瞬萬變,但臉上的關切之色未變,“素聞華側妃心思細,有她照顧葉夫人,尚書大人就可安心些。”
“是啊。”葉寒舟同他說了兩句,就往禮部去了。
趙濂趕到宮門,等了一會,果見趙雪櫻扶著連翹,一瘸一拐地出來。
趙雪櫻看到趙濂,眼淚一下就滾落下來,“爹爹。”
“先上馬車再說。”趙濂和連翹一起把趙雪櫻扶上馬車,自己也跟著上去。
“你的腿怎麼了?皇後是如何為難你的?”趙濂急切地問趙雪櫻,可趙雪櫻抽抽噎噎說不出話,他叫連翹進來回話。
連翹把她們入宮之後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趙濂臉色鐵青,眼中充斥著怒火,他揮手讓連翹下了馬車,看著哭泣的趙雪櫻,他突然想起一事,“殿下昨日有沒有同你說什麼?”
趙雪櫻哭得更凶了,“沒有,殿下都沒和女兒說幾句話,他回府不是在書房忙,就是去華側妃那裏,他不讓女兒侍奉他。”
看來上次祁淵隻是在敷衍自己,他並沒有真的顧惜趙雪櫻。
趙濂沒有因此更加憤怒,而是感到了不安。
如今楚氏恨他入骨,外頭的文人對他也不似之前那般信任,如果他不能讓建昭帝和祁淵護著自己,楚氏弄死他,不過吹灰之力。
趙雪櫻覺察到了異常,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爹爹,可是昨日發生了什麼?”
“為父昨日被楚相打了。”趙濂低著聲音地告訴她。
趙雪櫻駭然,“什麼?”
趙濂把昨日之事告訴她,末了又看著她道:“阿櫻,我們已被楚氏視如眼中釘,我們得同他們鬥,想法子活下去。”
趙雪櫻扯緊了手中被淚水洇濕的錦帕,本就發白的小臉更是一絲血色也無,“楚氏那般凶狠,我們,我們鬥得過他們嗎?”
趙濂深深看著她,“若我們鬥不過,為父,你阿娘,你,你弟弟他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華側妃剛到東秦時,處境就和我們現在一般,她孤身一人都能活下來,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難道還活不下來嗎?”
他拍了拍趙雪櫻的腿,趙雪櫻吃痛,眉頭擰了一下,“你回去讓郎中過來看看腿,再好好想想是我們活,還是楚氏活。”
趙濂說完,就下了馬車。
趙雪櫻回到晉王府,管事娘子得知她腿受傷,去太傅府告訴陸芷沅,陸芷沅命小廝去請郎中來給她看。
彼時陸芷沅正和蘭氏在內院偏廳耳房喝著湯飲,蘭氏待管事娘子出去,對陸芷沅低笑道:“得虧殿下提前想了法子,要不你今日也得進宮受苦了。”
那日祁淵接到建昭帝通報的消息,就和葉寒舟商議,讓蘭氏裝病,楚珮容忙著喪儀之事,讓陸芷沅以照顧蘭氏的名義躲到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