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敬沒有細想,為何建昭帝會讓一個吏部郎中去查案,他隻是高興建昭帝讓楚氏的人參與進來,如此一來,此事最後查的結果如何,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陛下聖明,陛下安排自是妥當。”楚成敬又哀哀地哭了一會兒,才抹著眼淚出去。
祁淵從後麵的隔間出來。
建昭帝道:“你派人全程跟著楚欽和楚廣臻,朕對楚氏不放心,得盯著他們。”
“是,兒臣待會就去安排。還有,兒臣覺得可以給趙濂寫封信,告訴他此事,他對丞相恨之入骨,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祁淵道。
“對。”建昭帝道:“你親自寫,他會更明白你的用意。”
“好。這一次,一定要打壓下丞相。”祁淵看著建昭帝。
父子倆目光交彙,沉黑的眼眸似深海之淵,隱藏著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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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清輝院。
陸芷沅在楚珮容寢室前的隔間坐著,莊燁由聞春和乳娘扶著,正蹣跚學步,小小人兒,因能站起來行走,興奮地咯咯直笑。
楚珮容要回丞相府,她更衣出來,把莊燁抱起親了親,交給陸芷沅,“這幾日又要辛苦你了。”
陸芷沅抱著莊燁送楚珮容出來,勸慰她:“姐姐,你要節哀,不管遇到什麼事,多顧念莊宜和莊燁。”
祁淵曾告訴陸芷沅,楚後要他向楚成敬的兒子下手。楚後是楚成敬的靠山,楚後出手,楚成敬再無退路,作為丞相府的嫡女,楚珮容勢必會受到牽連。
陸芷沅很擔心楚珮容,以前楚珮容還有關景舒作為精神寄托,再苦再難,心裏有個依靠,她也能撐下去。
可眼下那份寄托已被斬斷,陸芷沅已不止一次見過楚珮容於無人處恍惚發愣,一個了無期盼之人,還有何氣力來應對磨難?
“不用擔心我,我知道這些事早晚會來的。”楚珮容望著麵前青石板鋪就的路,她的神情異常平靜。
從馮夫人在茂陵驚懼身亡,盛傳罪魁禍首是趙濂,但在楚氏接連打壓下,趙濂沒有獲罪,反而得建昭帝重用,她就明白了,馮夫人是開始,後續會不斷有楚氏之人死去。
她覺得自己甚是冷漠,母親死,她沒有悲慟欲絕,更多的是悲涼,如今弟弟死了,她也隻覺得悲涼。
麵前突然有兩個人擋住她們的去路,是趙雪櫻和連翹。
趙雪櫻可以做出同情的模樣,嘴角卻微微向上揚,“王妃,驚聞噩耗,您弟弟年紀輕輕就死了,您要節哀。”
她這番夾槍帶棒的話,讓陸芷沅眸光變寒,身後的向菱也是皺起了眉頭。
“你似乎很高興?”楚珮容冷眼看著趙雪櫻。
“妾身不敢。”趙雪櫻低著頭,嘴角的弧度卻更大了。
“看到這些花和樹了嗎?”
趙雪櫻聽到楚珮容的話,抬起頭,不解地左右環顧。
道路兩側錯落有致地種著桂樹,石榴,芭蕉,白玉蘭樹,白玉蘭樹上滿是綻放的玉蘭花,幽幽花香無風也纏繞著人。
“這些花和樹,都是本王妃嫁入晉王府後,安排人種的。殿下說,本王妃是母後親自挑選的楚氏貴女,由本王妃來打理王府,他甚是放心。這世間是風水輪流轉,但是,我們楚氏再如何,也榮耀了百年,而你們,隻怕機關算盡,卻連在這王府中種一棵草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