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傅婉萍生平最喜歡她這個妹妹,換做以前她一定會拚死護著。隻是現在,她的兒子是太子,後宮還有幾個虎視眈眈有皇子的妃子,楚羿也不似以前寵愛她。
她當然會以大局為重,牢牢的抱緊自己的皇後和兒子的太子之位。
上官敏愉立直了身子,朗聲道:“臣妾奉君命處置昭儀,隻是臣妾傷了姐妹之情,特來向皇後娘娘請罪。請皇後娘娘看在奴婢昔日伺候您的份上,寬恕奴婢。娘娘不寬恕,奴婢寢食難安。”
她的靈魂在離開身體後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拉到令一個身體裏,隻是在眨眼間,她成了一個小宮女。
利用自己對傅婉萍的了解,做了她身邊的宮女,也是在那時再次和楚羿相遇。
昭陽殿裏沒有一絲聲音,像一座空寂的冷殿,不過這正是她想要的。傅婉萍是前朝太師之女,雖然不如皇家宗親貴女高貴,但也是前朝數得上名頭的貴女。
尤其現在,她貴為皇後,又有太子傍身。傅氏一族現已經是當朝第一貴族,滿門連剛出身的孩子都封有爵位。如這般高貴的人怎會把一個出身如此不堪的妃子放在眼裏?
如果不是看在楚羿護著,隻怕傅婉萍早就在她成為楚弈的妃子,就已經將自己處死。哪裏輪得到她陷害小傅氏?
小傅氏床上的男人是她送上去的,為了做的逼真,楚弈賞了碗有媚藥的曲蘭百合蓮子粥。當晚她們兩人算計著時間衝進小傅氏的寢宮,把小傅氏當場捉奸在床。
不過,傅婉萍做夢都想不到,她同胞親妹的死,是她的夫君和別的女人謀劃的。不過,楚弈也想不到,和他同謀的女人會是被他害死的璃長樂。一切都如同當年舊事重演,她會在這群人的背後將他們所有人的命一一拿下!
夜越來越冷,渾身的肌膚凍的幾乎麻木,上官敏愉死死的咬著凍得發紫的唇,指甲掐進肉裏。寒風中,她挺直了腰板。隻要裏麵那位還沒有被激怒而處置她之前,她是不會起身的。
天已漸露魚白,穿著青色宮裝的宮女們來回奔波。快而沉穩的步伐在身旁穿過,她們的眼仿佛看不到地上跪著的人似的。
上官敏愉的腰仿佛縛上一塊沉重的鉛塊,壓的快要斷裂,頭上和衣襟上被朝露濕透,她這一晚上都是這樣過來的,不過距離她想要的結果越來越近了。
初陽漸露,裏麵已經開始傳膳,從裏麵出來三個三名青衣女子疾步走來,當先一名袖口繡著杜鵑花,眼梢微挑,是皇後的貼身女官。
修長雪白的脖頸高傲的揚起,遠遠地對著上官敏愉道:“宣上官氏入殿伺候。”
說完兩個宮女架著她虛弱冰冷的身體拖進昭陽殿裏。
宮殿有九層,最裏層才是皇後的寢宮內殿。以前楚羿說,他要將他的寶貝珍藏,所以修葺了這所宮殿。隻是多麼諷刺,這個地方還是華美,隻是已經物是人非,他的寶貝從來就不是她!
她被宮女粗魯的丟在第八重宮門的一角,她一點都不反抗,順從的保持著那狼狽的身姿。身子已經凍的麻木,一進內殿,暖暖的氣流撲身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瞧她那樣,做了妃子又怎麼樣?皇上寵愛又怎麼樣?也不過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而已。”宮女不屑的話字字不漏的落進她的耳朵。
她的發髻早已散落,在如緞般的頭發下隱藏著她高深莫測的笑意。明亮的瞳孔中潛伏著怨毒的光芒。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內傳來,兩名宮女小心攙扶著,走進來一個身著豔紅的鸞鳳深衣的女子,她滿頭珠翠,衣飾華貴,腳步不疾不徐,麵沉如水,神情不怒自威。
身後的側門口站著無數華衣錦服女子,珠簾擋住了她們的麵容,不過也能看得出,是來給傅婉萍請安的妃嬪。
“上官氏,你在本宮門口跪一個晚上是何意?”傅婉萍冷眼掃過癱倒在地上的上官敏愉,毫不掩飾著自己的厭惡和憤恨之色。
這個低賤的女人搶走了她夫君的寵愛,親手殺死她的妹妹。
如果可以她會生生活剝了眼前這個人,隻是——她緊握的手鬆開了。不能,她什麼都不能做!
有宮娥迅速端了一把楠木金絲靠背長椅,傅婉萍緩緩坐了,一雙蜀錦金線繡成的鳳凰銜玉鞋落入眼簾,鳳鞋上玉和寶石的光芒讓她的眼前一花,她躲開那灼目的光芒。
上官敏愉滿麵憔悴,猶如染上晨露的花朵般嬌豔欲滴,聲音沙啞而低沉:“奴婢送走昭儀娘娘,心有不安,特來向皇後娘娘請罪!”
傅婉萍心狠狠的揪了下,一抹陰狠的光芒登時閃過她的眼眸,滿臉嫌惡鄙夷之色,昂頭對上官敏愉威嚴地說道:“上官氏你已經是皇上的妃嬪,為何如此不自重?奴婢?你這可是侮辱君上。昨夜衝撞本宮,又該當何罪?嗯,自己說說本宮該如何處置?”
上官敏愉在心裏冷笑著,傅婉萍此時恨不能生吃了自己,可是小傅氏是楚羿命令她處置的。傅婉萍並不敢和楚弈對著幹,隻有拿她這個軟柿子當出氣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