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溫之症(1 / 2)

果然,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敲了杏院的門。

嶽蓴羽摟著大貓兒睡得正香,聽見敲門聲後,賴了兩秒,麵無表情地起了床,就著昨夜暖袋裏的溫水,草草抹了把臉。

打開杏院門,就有人提著一些東西,堆著笑臉迎上來,道:“嶽大夫,前幾日大雪封了路,沒來得及請你寫門對子,今天可得麻煩你了。”

“好說好說,不用那麼些個東西的。”嶽蓴羽忍住打哈欠地衝動,客氣地將人請進門。

人們三三兩兩的進了院子,排頭的人遞上禮品和紅紙,想討個彩頭。

後麵的人自覺地找了凳子坐下,聊起天來。

“昨夜又冷了,雪化的水都結成冰了。”

“可不是,路上滑的嘞,看,我還摔了個屁股蹲。”

“哈哈哈哈哈……”

有兩人將院子裏的桌子抬進平時問診的堂屋擦了擦,另一邊,嶽蓴羽進側邊偏房拿出昨日的筆墨鎮石。

“天太冷了,得用熱水化墨。”沒想到天氣忽的就又冷了好幾個度,嶽蓴羽皺著眉頭道:“缸裏的水怕是結厚冰了。”

排頭的那個人了然的笑著道:“嶽大夫愛睡,怕不是還沒動灶呢吧。”

嶽蓴羽不好意思地尷尬笑了笑,臉上有了一些鬆動。

本想快些寫完幾幅春聯,再燒火做飯的,誰承想被人當麵揭穿。

人們哄笑著湊過來,有的自告奮勇:“我來砸冰,誰去替嶽大夫生火啊?”

“我來我來。”大家七嘴八舌,一邊插科打諢,一邊動了起來,很快便將水燒上。

赤玉簫還縮在留有殘溫的被窩裏,昨夜驟寒,嶽蓴羽的離去,讓他更冷了,四肢漸漸僵硬了起來,腦子昏昏沉沉,瀕臨冬眠。

他冬眠便如昏死一般,嶽蓴羽見到,肯定會誤會傷心。

想及此,赤玉簫拚著最後一絲神智,搖了搖沉重的腦袋,微微調動一些靈力,往四肢散去。

靈力流轉環繞,赤玉簫覺得渾身都溫暖了許多,肢體的麻木漸漸褪去。

殘缺的身體儲存靈力不易,身體裏積攢的些許靈力尤其寶貴。

他不敢消耗太多,片刻後便停了下來。

可是六角山實在太冷了,仿佛是雪水浸透了他被封印的心髒、四肢和尾巴,然後再結成冰,如蛛絲寸寸禁錮纏繞。

他身體裏麵的心髒是冰的,外麵的皮毛也是冰的,僅剩一點點血肉透著涼氣,還是軟的。

他不過是想陪在嶽蓴羽身邊,怎麼這麼難啊?

他裹緊身上的被子,向嶽蓴羽睡過的地方挪了挪,那裏還有一點點熱乎氣。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時,身下忽然暖意襲來。

嗯,是熱水袋,他虛弱的半睜開眼睛,看見了嶽蓴羽貼近放大的臉龐,掛著溫柔憐愛的笑意。

赤玉簫回憶起與她相遇至今的種種,不可思議的充滿巧合與變數。

他的娘親說過,人與人的相遇,巧合多了,便是命中注定。

若嶽蓴羽是他命中注定,那他欣然接受。

嶽蓴羽摸了摸他的腦袋,他隻覺不夠,貼著手心又蹭了蹭,弱弱地叫了一聲。

“我寫完春聯就來抱你。”嶽蓴羽又塞了一個熱水袋進來,讓他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