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桑歌一口一個“爺爺”把摧骨樓樓主哄得心花怒放,等轉了兩層樓之後,摧骨樓樓主都直接站到和越桑歌統一戰線上了。
“少主是真的喜歡步執風?”摧骨樓樓主向越桑歌確認。
越桑歌的腦袋飛快地點著:“嗯嗯嗯!”
摧骨樓樓主擔心越桑歌搖壞腦袋,連忙扶住越桑歌的腦袋輕輕地摸了摸:“可是山君說步執風他欺負你。”
“我和他是一直打打鬧鬧的,但是我們也很開心啊。”越桑歌嘟囔著道,“爺爺,你就放了步執風吧,你偷偷放了他,我偷偷帶他走,我們不跟爹爹說。”
摧骨樓樓主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天底下就沒有你爹爹知道不了的事,何況如今就在岐年的勢力範圍之內,你不可能把人帶走的。”
越桑歌失落地垂下眼簾:“我知道,我知道爹爹是岐年山的主宰,沒有人能夠違抗爹爹的命令。因為爹爹是山君我才是少主,所以就算爹爹再寵我,我也不能翻了天去。但是我還是來找摧骨樓了,我還是想來找步執風,就算我不能帶他出去,我想在他神智尚在的時候和他再說句話也是好的。”
摧骨樓樓主沉吟片刻,輕輕地撫了撫失落的越桑歌:“你想和他說什麼?”
越桑歌思索了一會兒認真地回答:“我想和他道個歉。”
“道歉?”摧骨樓樓主不解,“你是主子,你和他道歉做什麼?”
“淬煉絕陣之中他能拚死救我數次,而我卻救不了他,我問心有愧。”越桑歌一邊說著一邊嗤笑一聲,“他變成傀儡之後肯定會比現在聽話。”
“聽話不好嗎?你能全然掌控他。或許山君還會讓他回到你身邊。”摧骨樓樓主道。
“不一樣的。”越桑歌搖了搖頭,“我更想要一個有血有肉,沒那麼聽話,但是又能為我去死的步執風。”
摧骨樓樓主沉吟片刻然後道:“少主,要不我們打個賭?”
越桑歌問:“賭什麼?”
“就賭步執風他願不願意為你而死。”摧骨樓樓主回答,而後再問,“你敢不敢賭?”
越桑歌沉默了。
摧骨樓樓主笑了笑:“若是少主不敢賭,那便快些去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
“在賭場的時候,我從來不賭沒把握的局。”越桑歌輕聲道。
摧骨樓樓主道:“所以這一局,少主沒把握。”
越桑歌抿唇:“前輩總得先說清楚籌碼。”
“怎麼不叫爺爺又叫起前輩了。”摧骨樓樓主有些不滿,埋怨了一聲才說道,“若他不願意,那便算我贏,少主乖乖回去休息,明日跟侍衛回不宮。若是他願意,就算少主贏,我讓少主去見步執風,然後……”
“然後怎麼樣?”越桑歌迫不及待地追問。
摧骨樓樓主再度笑得和藹:“然後少主可要記得在山君發怒時替我說幾句好話,保一保我這把老骨頭啊。”
這個賭局的籌碼很誘人。
但是越桑歌也知道,越是誘人的籌碼就越是難贏。
為自己而死。
步執風不是沒為自己而死過,可是那是在淬煉絕陣,他們都明白在淬煉絕陣裏不會有真正的死亡。
若是在真正的死亡來臨前呢?
越桑歌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好。”
若是步執風願意,那麼越桑歌就一定要保下步執風。
若是他不願意,那摧骨樓就是步執風最後的歸宿。
“他被送來摧骨樓已有一月,這孩子確實桀驁不馴,摧骨樓折磨了他一個月,他最近是安分不少,也已經不再日日念著要回不宮了。我再灌他一盞失魂水,若在失魂水的作用下還願意為你而死,那他真的不需要摧骨。”摧骨樓樓主鬆開了牽著越桑歌的手緩緩地向前走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