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錦最終得到消息,夏正衍無罪,並沒有仗著舅舅的權勢欺壓百姓,是幾個刁民想要碰瓷訛詐,沒有占到便宜才血口噴人。
林知州最終的奏折是,希望皇帝能對刁民殺一儆百,讓那些想鬧事吃白食的泥腿子都看看,今後看誰還敢造次。
為了博取皇帝信任,林知州還特意偽造了萬言書給皇帝,內容無非就是說夏家如何仁厚,老百姓自發為夏正衍鳴不平的證言,下麵密密麻麻摁滿手印,看上去群情激奮的很。
趙有禮第一個出來反對,說林知州肯定沒有查清事實,懇請皇帝重新換人調查。
拓跋錦精明的緊,從委任林知州開始,就派了暗衛密切監視,林知州何時收的禮物,還有趙有禮平日裏結黨營私搞的一些小動作,他都一清二楚,之所以沒有觸動趙有禮,是想看看他究竟要下多大的一盤棋,怎麼把自己拉下皇位。
如今看兩家各自據理力爭,爭執不休,略一思忖,拓跋錦計上心頭。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他提出要親自去查案,皇帝此言一出滿朝嘩然,有人反對,說民事糾紛,不應皇帝親自操勞,叫禦史大人前去已是綽綽有餘。
拓跋錦一臉嚴肅,“事關民生,就沒有小事,不把此事弄個水落石出,朕心難安,如今朕親自去查案,也給諸臣公以表率,凡是皆不可掉以輕心。”
話音甫落,拓跋錦已是一臉殺氣,“總有一些魑魅魍魎,在朕眼皮子底下如跳梁小醜,此番朕要讓他們親自看看,到底是誰心盲眼瞎了。”
朝堂上鴉雀無聲,大臣們垂眉低目,一些心懷鬼胎的人心如擂鼓,勉強克製住內心惶恐,不敢在麵上流露出來。
拓跋錦注視著眾人,久久沒有出聲,林知州額頭上冷汗直冒,皇上,這是懷疑自己作弊了?
趙有禮城府極深,整個人如木雕泥塑,眼底亦是古井無波,仿佛朝堂上再大的風浪也和他無關。
就在林知州覺得雙腿有點不爭氣,顫顫巍巍想要跪下認罪時,耳畔就聽見禦前太監尖著嗓子,拖長了聲音在喊:“退朝——”
此次出行,拓跋錦依然是十分低調,身邊僅跟著兩名貼身侍衛和一名常隨太監。
他有自己的辦案方法,並不擔心有人通風報信,是以路上走的並不匆忙,倒好像去遊山玩水般悠哉悠哉。
“皇上,咱們已經掌握了真相,為什麼還要再跑一趟呢?幹脆把那些欺君罔上的全都抓起來,把趙有禮一黨也全部肅清,不就好了嗎。”
兩名侍衛是拓跋錦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在燕國,階級分化並沒有那麼森嚴,何況拓跋錦還是個不受待見的皇子,所以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是在放養狀態下長大的,身邊不乏坦誠相待的好朋友。
因為武功好,倆人成了拓跋錦的貼身侍衛,老太監是自己人,私下裏他們相處很是輕鬆,我口說我心,沒有太多忌諱。
“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出去轉轉,讓他們惶恐一陣子吧,看看還有什麼手段,都拿出來好了。”
常遠永遠是四個人中話最多的那一個,他從小流落北國,說起來沒有在冰天雪地中凍死,拓跋錦還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