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十長老筆挺的背佝僂了幾分,因為抓住劍修而露出的笑意消失無蹤,布滿褶子的臉上烏雲密布,似隨時有暴風雨降臨。
“回長老,烏公子,他,他死了。”
邪修把身子俯得低低的,幾乎貼近了地麵。
十長老瞪著眼,如同木偶一般在地上僵硬地走了兩步,然後頓住,眼珠轉了轉,似才消化了這個消息。
“啊!!!”
他悲愴地仰天大喊一聲,身上的氣息紊亂不堪,重重的威壓向屋子四周壓去,如洶湧的的洪水,可怕至極。
桌椅茶盞東倒西歪,搖晃不停,乒乒乓乓的碰撞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
嘩啦啦,砰砰砰——
桌椅破裂,茶盞崩壞,各色擺件物什全都無一幸免地倒傾損毀。
跪在地上的邪修感覺渾身氣血翻湧,終究扛不住這金丹期的威壓,吐出一口血來。
脖頸間的青筋暴起,眼球充血,直直看向那個陷入癲狂的老者,伸著手,嘴巴一張一合,什麼聲音都沒發出,隻有汩汩的鮮血從嘴裏流出。
恐懼又絕望。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來。
這是邪修死前最後的念頭。
其他邪修聽到動靜紛紛趕來,還未到門口,便被一股大力猛的撞擊了出去。
重重跌在地上,邪修們“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其他人見狀,不敢再上前去。
驚懼地看著裏麵突然發瘋的長老。
“長老他怎麼了?”
有人問附近的守衛。
十長老門口的守衛連同那名彙報的邪修,已經結伴去地獄報到了。
“我們也不知道啊,那會兒十長老說要找烏公子,老六去叫了,但烏公子沒來,後來老六進去不久,長老就成這樣了。”
眾人皺起了眉。
看樣子是和烏輝有關。
“我去烏輝那裏看看情況。”
才從烏輝那裏過來的人按住了他,“別去了,我已經看過了。”
他那會兒見老六神色不對,聽他嘴裏喃喃著烏輝的名字,於是過去查看了下情況。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人。
他道:“烏輝,死了。”
“啊?怎麼會這樣?”
“什麼時候死的?”
“是誰殺了他?”
“怎麼可能,再沒見有外人進入啊。”
“……”
各種言論聲漸起,這件事要真追究起來,他們所有人都逃不過懲罰。
先是劍修闖入,現在又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了烏輝,他們這麼多人的巡邏就像一個笑話。
站在十長老的立場,豈不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盡心看守,才導致了烏輝之死?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一時間麵色變換不定。
“會不會是我們內部的人幹的?”
有人實在接受不了外人闖入的事實。
“別胡說,誰敢啊?”
一人捂住了那人的嘴巴。
這個風聲可不敢亂傳,否則他們這些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剛剛說話那人顯然想到了這點,趕緊閉上了嘴。
“應該是那個劍修的同夥幹的,烏輝屋裏的那個女人也不見了。”
十長老發了會兒瘋,跌跌撞撞地去了烏輝住處。
兒子淒慘的死狀刺激得他吐出一口血來。
“是誰?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你!!!”
……
山洞內風聲鶴唳,平日裏打鬧嬉笑的邪修們全部端著一張肅穆臉。
誰也不敢在這時候觸長老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