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州心尖微顫，驟然放開薑寧，低著頭，眼神微瀾四起。
再掀開眼眸，語氣已經冷了一個度。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所以，我和他，你到底選誰？”
薑寧看著他冷漠的側臉，和那天晚上憤怒，暴戾的人重合，嚇得眼睫輕顫，慌亂不堪。
鬱南州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神色異常，倏然收斂，眼中有心疼一閃而過，伸手去抱。
薑寧突然條件反射的後退，車子後座空間有限，後腦勺直接撞到玻璃窗上，發出咚的一聲。
鬱南州趕緊伸手去撈。
薑寧餘光瞥見他靠近，腦袋轟的一下，發出了顫抖破碎的尖叫。
“不要，鬱南州。”薑寧害怕的遠離，直到退無可退，便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鬱南州眉心猛的蹙了起來，雙手握拳極力隱忍，漆黑如墨的眼瞳之中，閃過悔恨。
看到薑寧如此模樣，他緊咬著牙，根本不敢碰她。
看著她不自主流下的眼淚，鬱南州幾乎在一瞬間紅了眼眶。
就算他有千百個理由，但造成的傷害，終究不可磨滅。
鬱南州閉眼，所以他們還有結果嗎？
兩人沉默的對峙，直到薑寧漸漸回神。
她反應過來，看著鬱南州自責悔恨的模樣，雖然自己很害怕，還是伸手拉著他的小指輕晃。
鬱南州感受到她的善意，內心泛起心疼，把人揉進懷裏。
薑寧顫顫巍巍的在他懷裏待了很久，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才漸漸放鬆。
兩人彼此相擁，沉默良久，薑寧才直視他的眼睛，眼中是前所未聞的真誠。
她隻有一顆心，說不上喜歡和選擇，隻是很感慨，這短短的一生，她何其有幸，得兩位先生如此厚愛。
隻是那個十七歲占據她的心，到至今都影響著她的人，依然在她心中舉足輕重。
她不確定也不知道，如何選擇才能讓他們三人彼此平衡。
但她知道，她萬萬不能遊走於兩人之間，搖擺不定。
或許，白光月和朱砂痣注定隻能成為遺憾。
薑寧眼眶微紅，這一刻的內心是無比的澄明。
她兀自退出鬱南州的懷抱。
鬱南州隻覺懷裏一空，心也跟著沉寂。
他現在大腦一片空白，隻能看著薑寧嘴唇開合。
“鬱南州，對不起，我不值得你如此。”
鬱南州倏然閉眼，他早就該知道，喬經年就算站在那裏什麼都不做，就能贏過所有。
他不該毫無自知之明，公然挑釁她的白月光。
所以既然如此，那他又能如何。
鬱南州低低一笑，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開門下車。
“薑寧，我們到此為止。”
秋風漸起，落葉紛飛。
薑寧站在她的空曠無際的新家裏，看著窗外秋雨瀝瀝，車水馬龍。
道路兩旁高大的梧桐樹已被秋色覆蓋，秋風吹過，梧桐葉落，已滿長街。
初來還不大適應，薑寧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才驚覺，這裏不是香山庭，不是蘇州老宅，沒有他也沒有家人。
這裏隻是鋼筋水泥構築的高樓大廈，隻有冰冷和唯一的自己。
從現在起，她應該試著做一個，感情和生活都獨自依賴於自己的人。
薑寧一邊想，一邊回了書房，將攤在桌子上凱悅京都分部的資料一一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