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剪秋應下,又想著永和宮這會兒大概在忙,便幹脆耐心等了一會兒,等到祺嬪帶著陸向儒去鹹福宮看完自己的祖母和妹妹,這才將對方給叫到了景仁宮去。
祺嬪也不知道皇後忽然找自己是為什麼,本以為對方是為了叮囑自己好好看顧將軍之子,可一想,這不還有一個縣主嗎!如果她果真是要說這些,那為什麼不把敬嬪也一塊兒請過來?
她就這樣一邊在心中猜想著,一邊去了景仁宮。
祺嬪見到皇後的時候,對方這時正在看書,注意到她進來後,便將書本擱下了。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祺嬪行了一禮。
對方見狀便將她叫了起來,隨後又狀若無意地問道:“祺嬪,你入宮多久了?”
祺嬪不知道她這是要整哪出,可既然是詢問了便隻能回答道:“六年左右了,娘娘。”
“六年……”皇後呢喃著,“一晃眼你都入宮這麼久了……自從入了宮以後,你往日那驕縱的性子倒是也改了不少。”
對方聞言,不知道皇後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便隻好敷衍著答道:“嬪妾在家中有父母寵愛,驕縱一些也是自然的,隻是既然入了宮,規矩森嚴,便也不好再由著性子胡來了。”
皇後點了點頭,她見祺嬪這樣說,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翻開了剛剛那本書籍道:“本宮今日叫你前來也沒有旁的事情,隻是這些日子讀到了一本書,本宮對於這書中所講的事情感到了些許的疑惑。不知……祺嬪可否為本宮解答一二?”
祺嬪愣了愣神,隨後訕笑道:“嬪妾不通詩書,娘娘都不知的事情,嬪妾又怎麼知道呢?”
“無妨,”皇後悠悠然道,“你隻要表達你的看法即可……”
說罷,她翻了翻手頭的書籍:“敢問祺嬪,這‘心主神明’與‘腦主神明’,你認為究竟哪個才是正確的呢?”
神明,說得便是一個人的心神。
在明清時候,人們已經逐漸認識到了大腦才是用於思考的器官,而並非是心。
可在古時候,大家則是一致性地認為,是自己的心在控製著自己的這副軀殼,這其中的心也並非就指心髒,而是靈魂和思維,也更加的符合唯心主義。
皇後這是在隱晦地告訴祺嬪,她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因為祺嬪從頭至尾都沒有掩飾過自己前後不一的性情,包括原身父親遭難的時候,她對此也表現出了讓人心驚的冷漠。
即便瓜爾佳鄂敏品行令人不齒,可是這多年來的寵愛和培養也總不是假的,如果是原身,那時大概就會哭天抹淚的去求周芹,而不是不聞不問。
皇後這樣問,原以為自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了,可是祺嬪性子楞,聽後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就隻有兩個字——臥槽?
隨後思考的便是:皇後怎麼忽然開始思考起這些了……
絲毫沒有意識到對方這是在隱晦的提醒自己,她已經都知道了。
皇後看著祺嬪那呆愣的樣子,麵上不變,心中卻是歎了一口氣,又更加明顯地提醒了幾句,後者這時候才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