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

南城。

今年是南城雪下的最大的一次,城市覆蓋著一層潔白的雪花,此刻,這個城市是最純淨的。

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店鋪也比平日早些關門,呼嘯的寒風不知折斷了多少樹枝,正劈裏啪啦的哭泣著。

一位背著吉他,穿了一件很單薄的外套,戴一黑色棒球帽的男孩,獨自走在大街上。

男孩不停向兩隻紅彤彤的手哈氣,耳根子也是紅的,不是喝酒喝的,是凍的!

不過喝酒暖身子是真的,遇見酒館內燈火通明,暖氣充滿了整個酒館,裏麵的人喝著酒,聊著天,小臉紅暈暈的,還有脫了棉襖跳舞的,累的喘著粗氣,但笑容依舊。

“他還沒來嗎?”一長發男子從酒館裏屋走到前台來。

“還沒有,他平時不遲到的,可能今天雪太大了吧。”酒保正擦拭著吧台的玻璃杯。

“催催他吧。”

“老板,你忘記了嘛,他沒手機。”酒保苦笑著拿起了一個玻璃杯。

“唉,這小子真是……”長發男子搖了搖頭。

酒館大門被一雙紅的發紫的手推開了,寒風趁機卷進來,酒館裏的人打了個寒顫,紛紛轉過身來。

“沐鶴雲,你可算來了。”酒保向門邊喊道。

沐鶴雲朝吧台揮了揮手,轉身關上了門,走向吧台去。

“馬老板,不好意思,今天雪太大了,我來晚了。”沐鶴雲搓著雙手。

馬老板看著沐鶴雲那雙紅的發紫的手,眉頭一皺:“你這手,能彈嗎?”

“能彈的。”沐鶴雲下意識將手背在身後。

“唉…,小林,給他弄杯熱咖啡,暖暖身子。”

“好。”林業放下手中的杯子,“你等會。”林業對沐鶴雲說道。

“那個…謝謝馬老板。”沐鶴雲有些意外。

“小沐啊,我知道你家裏困難,你要念書,你母親又臥病在床,父親又……唉,但你也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啊,就算不為你,也為了你母親啊。”馬老板拍了拍沐鶴雲的肩膀。

“給,熱咖啡。”林業將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在吧台上。

“我不是跟你說不要給馬老板說嗎?”沐鶴雲瞪著林業。

沐鶴雲還沒成年這件事,隻有林業知道,他害怕失去這份兼職,所以總是裝做自己很成熟,實則是個青春懵懂的少年而已。

“哎,不是小林說的,我自己猜的。”馬老板解釋道。

“馬老板,”沐鶴雲還沒說完就被馬老板打斷了,“好了,喝完去工作吧,今晚我要聽你唱《雪落下的聲音》。”

馬老板衝沐鶴雲笑了笑,隨後背著手走向裏屋,邊走邊說:“以後叫我老馬就行了。”

鶴雲端起吧台那杯熱咖啡,白了林業一眼,向台上走去。

林業看著沐鶴雲,搖了搖頭,感慨道:“苦命孩子。”

沐鶴雲在這間酒館兼職駐唱歌手快一年了,也收獲了不少的粉絲,他上台的時候,台下一片掌聲。

可沐鶴雲那把吉他,實在是太破了,吉他包都是縫縫補補了好幾次,吉他也是很多年了,破破爛爛的。

之前有個老板見他唱的還不錯,願意免費給他換一把吉他,他卻拒絕了,寧願免費給老板多唱幾首想聽的歌。

他手裏這吉他,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他說,每次撥動琴弦的時候,總能聽到父親的聲音,這琴,是不能丟的!

沐鶴雲簡單的調了調話筒,將吉他放在胸前,對著話筒講:“抱歉讓各位久等了,免費的一首《窗外》送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