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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
沈青恩神色泰然的翻閱著文件,修長的指骨翻頁時摩挲過掌心。
酥酥麻麻的有些癢,他知道這是傷快愈合了,他的傷一直愈合的很快。
辦公室裏,盛洲和韓冰也在,二人對坐著,神態迥異。
盛洲也沉靜的翻著書,韓冰則有些著急的時不時看一下手機,似在等待著什麼。
“嘟嘟嘟——”
韓冰的手機響了,他抬起手機前往沈青恩所坐的位置看了一眼,起身出去接了電話。
沈青恩起身抽了支煙,靠在窗邊,望著外頭新生的嫩綠色枝丫,緩緩地吐了口煙圈。
十分鍾後。
韓冰回來了,他看向沈青恩時,視線中少了警惕與揣測。
他剛剛接到了下屬的電話,調查了一番,按照監控看,確實在他跟蹤沈青恩的那段時間裏,也有人跟蹤他。
並且那位Enigma,是聯邦總署的人。
是因為藥劑的事來北川執行任務的,這件事算是機密,但聯邦總署也有他的人。
所以是他一時疏忽,導致被跟蹤然後暴露了。
韓冰抿著唇,遲遲不說話,沈青恩已經知道了。
沈青恩看著他為難的樣子,輕輕地擺擺手,“我不喜歡聽道歉。”
他淡淡的回身吐了個煙圈,“什麼時候去黑色沙漠?”
“準備一下,後天就能出發。”
韓冰說,他說話時看了眼推著金絲眼鏡的盛洲,“盛先生也一起。”
沈青恩:“我走了,他得料理北川。”
韓冰:“我們兩個人太危險。”
沈青恩:“危險?周先生不是住在黑色沙漠裏嗎?”
韓冰:“黑色沙漠的入口是隨機的,就連周先生也沒摸透,而且入口隻有晚上才能開啟,沙漠有沙塵暴和流沙,兩個人不夠。”
沈青恩思考了一會,“帶點仆人去就夠了。”
韓冰薄唇翕動著想說什麼,但沈青恩麵色冷峻,語氣不是商量,他也就把話咽回肚子了。
……
晚上,天台。
沈青恩站在幽冷孤寂的月色下,已經暖了許多,但風還是刮得他臉疼。
他冷白的臉慘淡如霜,沒有血色。
他還記得他帶司煥回家的第一晚,他出去殺王海了,回家時抱著重傷的楚承,司煥正在樓頂吹風等他回家,還和他鬧別扭。
司煥說心碎碎,纏著他一起睡。
回想起來,恍如昨日。
風太大,還卷了沙,都吹上天台了,磨的他眼眶疼。
清脆的走路聲從身後傳來,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盛洲走到他身側,另一個步子遠遠地停了。
盛洲側眸睨著他,“在難過?”
沈青恩笑笑,“沒人和我說過難過該是怎麼樣的。”
盛洲:“你想他嗎?”
沈青恩:“想不想重要嗎?”
清冷的月光灑在沈青恩的頭頂,裹上一層淡淡的薄紗,光影柔和著他的鋒利。
盛洲:“有什麼想說的嗎?如果出了意外我幫你轉達給他。”
“不用把遺言說這麼好聽,我沒這麼脆弱。”
沈青恩低啞的笑笑。
盛洲抿唇不說話,與他一起凝望遠處,這個方向,是西方,是青州市的方向。
沈青恩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盒子遞給盛洲。
盛洲:“這是什麼?”
沈青恩:“別人的東西。”
盛洲沒說話,回眸望向遠處的黑影。
他眸光黯淡道,“楚承想見你。”
沈青恩淡淡點頭,楚承在盛洲的動作示意下走了過來,盛洲卻往回退了。
盛洲真覺得自己大度,親手為自己的情人和曾經愛了十年的人提供單獨聊天的機會和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