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恩接過餐盤,端著往位置上走,麵色沉靜,周圍刺目的眼神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分毫痕跡。
就好像,他從未聽見。
所以從不在意。
沈青恩找了個位子坐下。
陳嚴坐在他的對麵,“沈先生?”
沈青恩抬眸看他,“你覺得鏡子髒嗎?”
陳嚴不懂,“什麼?”
沈青恩:“髒鏡上的汙穢也會映在幹淨的臉上。真相與謠言,都是拚拚湊湊得出的。”
“我不喜歡與人爭辯,高度不同,不用互相說服。”
沈青恩夾起一塊蝦仁,慢條斯理道:“陳執行長,總署的蝦仁不錯。”
陳嚴見沈青恩並不在意,起身去打菜了,同時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周圍的談論聲斷斷續續的,有戲謔,也有不屑,還有幾分看熱鬧的意思。
沈青恩被標記的事在聯邦總署傳開來,很顯然是聯邦總署內部仍有間諜。
聯邦總署內能傳的這麼快,一定是從黑色沙漠傳來的消息。所以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在黑色沙漠裏帶著裏昂和韓希離開的神秘人,有辦法與藥劑追隨者聯絡,借聯邦總署的間諜散布輿論。
但這是在針對沈青恩,更像是一種報複,他與沈青恩是否認識還未可知。
所以這種可能性,概率不高。
第二種,裏昂沒有死。純粹的報複宣戰。
雖然聯邦總署血清中含有藥劑的人已經被剔除了,但這並不是絕對性的。
血清檢測隻能排除藥劑使用者,無法排除藥劑持有者。
陳嚴實在是難以想象,需要多強大的心髒,才能如沈青恩一般鎮定自若。
陳嚴隻知道,他暫時還做不到。如果他能做到,就不會不知如何麵對裴家不喜歡他的長輩了……
但陳嚴知道,在強大的心髒背後,必然有一層極重的疤。
沈青恩殺兄弑父的傳言,在聯邦總署,也未能逃脫。
他從來都是備受爭議的。
或許在未來的史書上也是。
後人依舊會評判他的功過,諸加在他身上的罪行,以一人之力是無法洗滌的。
……
十分鍾後。
司煥闊步從門外走來,正排隊時隊伍立馬就讓開了。
這可是全球獨一份的M級,目前的領域還未公開,但足夠震懾一切了。
司煥端著餐盤,目光掃尋四周時,正聽見不遠處背對著他與裴聽肆的兩名生物信息素研究署的人竊竊私語著。
“他不是靠著血液得到標記的嗎?還好意思跟著來聯邦總署啊?”
“那可是審判長的永久標記,唯一的M級,就算是他厚著臉通過血液得到的,那也……”
“哐當。”
司煥將沒用過的筷子丟在對方的餐盤上。
“審、審判長?”
二人嚇得手都在哆嗦。
司煥將餐盤“砰”一下放在旁邊,“嘶……碰掉我筷子,公然挑釁我呢?”
“沒啊,審判長,這筷子我們沒碰到!”
“是啊是啊……我們去給您拿新的吧!”
司煥拎起其中一個人的衣領,直接將人從位置上提了起來,左右活動著脖頸。
“我親眼所見,還想抵賴?反了你!”
司煥一記重拳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