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爺子擺擺手,“跪著吧,現在都五月份了,死不了。”
陳嚴斂眸,“爺爺我去上個廁所。”
裴老爺子點點頭,引著司煥和沈青恩先進了客廳。
進客廳先寒暄了一番後,司煥忽然話鋒一轉,“老爺子,我記得之前東嶺的前統領好像……嘶……姓葉?現在怎麼是蕭川了?”
裴老爺子搖搖頭,“他是Enigma,前兩年調派來的。”
“是麼?性格怎麼樣?”司煥自然的翹起二郎腿,動作慵懶肆意。
“裴家在東嶺底蘊深厚,在宴會上打過幾次照麵。蕭川這孩子在同輩裏算得體的,嘖……但就是有點讓人覺得不真實。”
裴老爺子說話時,語氣壓了壓。
“怎麼個不真實?”司煥前傾著身體,被勾動了好奇。
“我也說不上來,就覺得他好像怪怪的,動作啊神態啊……但細想起來時,又覺得好像是合理。”
沈青恩放下手中的熱茶,“他的每個表情都是當下所能反應的最佳情緒。我打個比方,如果明天東嶺換統領,他的情緒反應會是順從、尊敬,不舍。”
“這些反應有什麼問題嗎?統領一職與川主無異,是高層合議的結果,是民之所向,他隻能服從。他任職三年,加上權利誘惑,不舍也是情理之中。”裴老爺子不懂。
沈青恩搖了搖頭,“但人性是複雜的,會有嫉妒,會有不服,也會有質疑,甚至會有殺意。”
“蕭川所作出的反應是沒有問題,但從人性剖析來看,他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情緒軀殼。”
司煥隻手撐著下顎,“該不會他也像孔巫一樣……”
沈青恩否定了他的想法,“孔巫是沒有自我意識的,蕭川不一樣。他是殺手出身,本該最缺乏情緒,但他在這方麵的造詣頗深。”
“蕭川隻是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了,藏了很多年……”沒有人真正的了解蕭川。
沈青恩的麵色沉重,這也正是他始終無視蕭川的原因。
蕭川嘴裏的話,大多是為了試探而存在,沒有真假之分。
沈青恩與蕭川是趨於兩個極端的人,沈青恩,性子冷,但他內心深處是炙熱滾燙的,隻是不善於表達情緒。
蕭川,為人仗義,溫潤如玉,性子炙熱。在殺手區裏,朋友這種罕見的關係,他擁有不少,他是會表達情緒的,隻是藏得深,讓人恍惚。
“這……還會是個正常人嗎?”裴老爺子聽到這的時候,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毛骨悚然。
但細思進去,不得不覺得沈青恩的剖析很有道理。
“壓抑背後,隻有瘋子。”
沈青恩說話時看向了司煥。
司煥立馬直起腰,“別內涵我!我是五好青年,我幼兒班那會都有小紅花貼額頭的,我小學是三好學生,初中是最佳旗手,高中是最帥標兵……”
沈青恩淡淡的欣賞著司煥,聽他說著輝煌履曆。
司煥注意到了沈青恩的表情,倏地頓住了,“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我真有獎狀!”
“沒什麼。”沈青恩語重心長道:“我不認為蕭川是值得信任的人,這種隱患在戰場上是致命的。如果一加一小於等於二,就不要這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