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與門外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垂頭退到一邊。
蒹葭心下一鬆,隨後對雲皖道,“小姐,我們可以出去了。”
禁足令隻是寧夫人做給其他人看的,雲皖若是真有出來的需求,門口把守的婢女也不會真攔。
雲皖點頭,從明心堂出來後,便去看了林姨娘。
相比與上一次拜訪,林姨娘的氣色變得明顯更好了些,原本蒼白的臉頰上帶著淡淡的紅暈。
見到雲皖後,她笑逐顏開:“阿皖,快坐。”
雲皖坐下後,林姨娘這才接著道,“上次雲老太公送我的人參當真是有奇效!吃完後,我就感覺身體便不再那麼沉重了,咳嗽也漸漸少了,甚至每晚還會出門散散步。”
雲旭的兒媳婦,也就是雲皖的母親,乃是仁心醫者,留下了很多東西給他們祖孫二人。
想必這一次,祖父送的便是她母親留下的人參。
“莫不是什麼千年人參?”林姨娘有些後怕,這麼珍貴的東西竟然被她這種人用了……
雲皖看出林姨娘的憂慮,忙拉住她的手,“母親,不管如何,您的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乃身外之物,也算是那人參有了用武之地。”
林姨娘仍心有餘悸,但沒有表現在兒媳婦麵前。
雲皖能感受到,於是開始聊起別的話題。
婆媳二人閑話家常,雲皖說的最多便是自己的女兒。
而林姨娘身為人母,在傾聽雲皖說起樂芊的時候,便想起了樂芊的父親,“阿皖,岑之可與你有書信來往了?”
岑之,是賀辭旻的字,這點雲皖倒還是記得的。
“是。”雲皖不可能在婆母麵前撒謊,“三爺他說會晚幾日回來,讓我們不用為他憂心。”
林姨娘自然早早知曉,治水乃是大工程,岑之臨時被聖上派遣,說明是受聖上重用的。
林姨娘替他高興的同時還很擔憂,卻隻能將這份憂情放在心底。
她對雲皖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還說了其他什麼事情嗎?”
雲皖回想一下,“嗯……讓我照顧好您和樂芊,便沒有說其他了。”
林姨娘期盼的心落了下來。
也是……岑之向來冷淡,對誰也是。
“母親,您在想什麼?”
林姨娘便直言了,“阿皖,你知道嗎?岑之上次出差的時候,向我問起了你的生辰日,又問我送女子什麼生辰禮物較為好,我便舉薦簪子。”
雲皖驀地想起那根玉梨簪。
林姨娘歎氣:“我還以為岑之他……”
開竅了。
這回換作雲皖頓住了,頓的時間還挺久。
記憶回到前世,她記得,賀辭旻從不記得她的生日。
沒想到在她這輩子重生前,他就已經跟母親問起了。
這麼些年來,賀辭旻一直記著嗎?雲皖怔怔地回想。
記憶回到前世,可賀辭旻從沒有陪她過過生辰。
一句“生辰快樂”也從沒有對她說過。
雲皖覺得,賀辭旻應該隻是顧全禮儀,或者以為這不重要。
罷了,還想東想西的做什麼?
……
距離上次給寧夫人請安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雲皖猶豫再三,選擇去寧榮院一趟。
“母親安好。”
寧夫人有些意外她會來,“那二房媳婦臉還沒好,你出來就不怕撞上那邊?”
雲皖不知蕭水韻的具體狀況,也沒想到這一點,莫不是那毒藥強烈?
寧夫人見她神色茫然,便把那邊的情況大致說明一遍。
聽到蕭水韻的狀況,雲皖大為震撼:何至於斯?
“我還以為你會關注。”寧夫人拿起茶,“畢竟人家給你潑了髒水,讓你受那無妄之災。”
雲皖謙卑道:“兒媳隻想在府裏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其它的不會多想。”
寧夫人沒有管她此言是真是假,兀自道:“說吧。”
雲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說什麼?
寧夫人一看就是個看透府中冷暖的主兒,淡淡道,“你來此的私心。”
雲皖一怔。
她的確有,沒想到母親這般輕而易舉地看了出來,倒讓她很是羞愧。
“母親……”不過,雲皖沒有太過扭捏,“兒媳可以再出府去拜訪一趟祖父嗎?”
說完,便緊張兮兮地瞅著寧夫人。
寧夫人被她這副小模樣逗樂了。
“每月都可,準許一次。”
雲皖沒忍住,差點驚喜衝腦!
天降喜事!
寧夫人答應得很幹脆,也更喜歡直言直語,二房的虛以委蛇簡直不能令她直視,又問道:“岑之準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