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既然是那未知的老道派來的,不管是不是善意,胡言都不能留在家裏。
一回到鄭宅,胡言就把一家召集到一起,然後對春娘說道:
“春娘嫂子,我本不想揭穿你,還想通過你找到你師傅,那位老真人;可我等不及了,我馬上要去臨安開店鋪,辦重要的事,而留你在家裏,我又不放心,隻好請你離開了。”
說完,他吩咐大妹去取一百兩銀票來,交到春娘手上。
“你在我家也呆了三個多月了,這些銀子權且當著你的辛苦費,請嫂子不要嫌少!”
春娘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早上買菜時沒在佑聖觀門前見到師兄,她的心裏就隱隱生出了不安;而現在胡言的一這番話讓她明白,師兄必定是被胡言拿下了。
她沒有去接鄭大妹遞過來的銀票,一雙眼睛落在胡言的臉上問:“你把我師兄弄到哪裏去了?”
胡言無所謂的說道:“昨天入夜時,我叫薜縣令把他請去了縣衙。”
聽胡言這樣一說,春娘的臉色緊張起來。
“你對我師兄做了什麼?”
胡言一攤手,淡淡說道:“沒做什麼,就是叫他去問話。”
接著又笑著說道:“你放心,沒人對他用刑,就是半個晚上,沒給他睡覺的機會。”
春娘冷哼了一聲,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算你識相,不然我全真教必定會叫你家永無寧日!”
全真教?
聽到這三個字胡言心中一驚,讀了三遍金大俠的《射雕英雄傳》,對全真教這三個字胡言是耳熟能詳了。
“你的師傅是長春子丘處機?”他張口問道。
春娘自知失言,一不小心竟然泄露了師門,忙掩飾道:“我全真教有七位真人,我師傅是哪一位你也不用妄自猜測。”
胡言沒有做聲,他現在確定了鄭屠念叨的那位老道,必是丘處機無疑。
隻是他有些奇怪,丘處機不是去了西域大雪山,見成吉思汗去了嗎,怎麼會來到南宋?未必是自己記錯了時間?
這時就聽春娘問道:“你是如何識破我等身份的?”
胡言輕蔑地看了春娘一眼,淡淡說道:“你的破綻太多,隻要留點心,自然會發現你是臥底。”
春娘聽了心中很不服氣,就問道:“我尋常都很小心,又是哪裏出了破綻,叫你起了疑心?”
胡言笑了,他指了指廚房,說道:“廚房與書房隻一牆之隔,我與薜縣令談事,你就慌著鑽進廚房,卻沒想過我耳朵好,廚房的動靜根本就避不開我的耳朵。”
春娘搖搖頭:“我一個下人去廚房在正常不過,你這懷疑來的毫無道理!”
胡言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這隻是其一,當然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接著指了指春娘頭上盤著的頭發,說道:“你的發簪太不合常理,每次都是新的;而尋常人家的婦人,一支發簪怎麼說也要戴上個半年以上。這發簪用久了後,無論怎麼愛惜,上麵鍍的金粉都會被磨掉一些。你也太粗心了,居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聽胡言這樣一說,春娘算是明白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
她為了傳遞消息,不得不頻繁更換發簪,這倒構成了一個重大的破綻。
這時胡言又說道:“當然,僅憑這一點我還不能完全確定你是臥底,還有更為關鍵的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