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先生的話裏略有深意,他已經足夠給楊先生麵子了,沒把難聽的話說出來。
楊先生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說道:“過去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還提它幹啥?”
馬先生說道:“兒啊,不是我翻舊賬,當初小朱那件事兒我就跟你說過,這小子腦後有反骨,你要加小心。”
楊先生低垂著頭好半晌才說道:“幹爹,我就是不想讓我這門藝術就這麼白白的浪費下去,現在年輕人喜歡傳統藝術的少了,咱們評書這一行,本來就不怎麼吃香,所幸有茶館兒照著,咱們才有口飯吃,將來要是茶館兒都幹不下去了,那咱們可連個立足之地都沒了呀。”
見楊先生油鹽不進,馬先生冷哼一聲,語氣嚴肅的說道:“那你倒是說說那姓朱的小王八蛋,除了會阿諛奉承,揪著你的龍尾巴上天,他還會了點兒啥?你教給他的東西,他記住多少?”
楊先生痛苦的晃了晃腦袋,說道:“他學不學是他的事兒,我得教,我也是看這小子相聲方麵有天賦,想著能把我這門手藝傳授給他,以後也免得……”
還未等楊先生說完,馬先生打斷道:“你的意思我都懂,但是話還是得分兩頭說,免得到時候朋友之間反目成仇,師徒之間互為仇寇,那就不好了。”
一直低著頭的楊先生突然情緒爆發,衝著馬先生大吼道:“那就眼睜睜的讓我手裏這門藝術死在我手裏嗎?”
看著情緒激動的楊先生,馬先生的情緒反而穩定了下來,他坐在剛剛經理坐過的椅子上,靠在椅背兒上,輕輕的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之後,緩緩的吐出了煙圈,看了看舞台上,幽幽的說道:“仗義每多屠狗輩,最是負心讀書人,如果遇到的都是小朱那種貨色的話,我寧可把我這一身的本事帶到骨灰盒裏。”
楊先生抿了抿嘴,隨後說道:“小朱那件事兒隻是個個例,天下又不是所有年輕人都像他那個樣子的。”
馬先生定定的看了看楊先生,隨即說道:“一個小朱還不夠嗎?”
“你看人家說了,五月有端陽節,”曹強笑眯眯的說道:“來吧,敬酒吧!”
徐大社長此時在台上的情緒已經完全放開,時不常的還能配合著說兩句,她那個角色詞兒本來就少,現在他情緒放開了,整個節目的效果也就上來了。
一聽曹強說敬酒,她習慣性的拿著錘子上來就要給楊建的腦袋來上三下,楊建趕緊攔道,說道:“你等會兒,等會兒,等會兒,我這已經喝了不少了,該你了,該你了。”
曹強趕緊擺手說道:“我,我不行,我喝不了,喝不了。”
楊建不依不饒的說道:“怎麼就喝不了了?我都喝這麼多了,該你了,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