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蘅一時胸口滿滿,仿佛被裝進顆太陽,無處不想放出光來,俯身她唇上一啄,兩手攏了她衣襟,她唇邊道:“別著涼,好生歇著,去給拿吃的。”
這一等,蘇辛便等了半個多時辰。晉蘅再進來時神采頗為揚烈,一把掀開帳子,見蘇辛躺那兒乖乖地拿眼瞧他,呼吸一滯,不禁便臉上泛紅,盯了她半晌,咳了一聲,拽她起來,將衣服往她身上招呼,“快些穿戴整齊,隨出外去見漠笙賢弟和薑大俠。”
蘇辛迷糊,“哪個薑大俠?”手上也未停,隨晉蘅動作將袖子套上。
“美髯客薑懷。”
蘇辛一怔,旋即一躍起身,“薑懷?就是那年那個剃了頭發的侍衛?”
晉蘅瞥了她一眼,“此事休要再提!”
“他怎會來?”
晉蘅一笑,“出去便知道了。但有一件,對薑大俠要以禮相待,不可魯莽。上回林中中箭多虧薑大俠及時趕到相助,又將送回京中,否則怕是便要命喪當場。”
蘇辛蹙眉,心中更恨,隻是那府尹等一幹等均已被料理幹淨,她便是再怒也無處尋仇去了,她不禁心想,早知道囑咐好留幾個緊要的好了,好過如今有氣無處撒!
卻說那薑懷為何不念舊惡倒幫起晉蘅來了呢?他又是如何能那緊要關頭及時趕到的呢?蘇辛來到前堂,見堂中數不少,幾乎坐滿了一屋子。那薑懷正與石楚笑談,旁邊立了劉芝和一女子,也說笑。蘇辛細看薑懷身後那女子,素淨打扮,纖細窈窕,烏鬢明眸,倒是有幾分眼熟。
眾見二進來,有的上前相迎,那女子轉身之間,蘇辛方才看清,竟是素萱。蘇辛心下詫異,臉上也有幾分好奇之色。素萱見蘇辛一瞬不瞬地看她,也便上前行禮,淺笑道:“多年不見,王妃一切安好。”
蘇辛笑著扶起,“又不是外,喚名字就好,更何況他這王爺還不定當不當得成呢。”
“晉大哥當不當得成王爺不知道,但小小賤奴倒的確難稱王妃!”蘇辛隻聽得一道刺耳女聲,尋聲望去,也隻能抽抽嘴角,不好發作。晉蘅微微蹙眉,看向那女子,那女子卻像不覺,別過臉,橫眉豎目。
羽漠笙幹笑了兩聲,倒是未出聲喝止。蘇辛扯起個笑,賠不是道:“胡霜妹子說的是。此前是不好,多有得罪,還望妹妹大不計小過,揭過罷了。”
方才說話的正是胡霜。原來一月前蘇辛知璘城府尹滅門之事必會牽出自己身份,怕晉蘅京中遭難,便欲派將晉蘅接出恒王府,但想來想去也無萬全穩妥之,還是石楚提到羽漠笙,她一想,論武功和門路,此確都是上佳之選,他又熟悉恒王府,走不了冤枉路。隻是她曾得罪苦了家,要想求出馬,不做點彌補是不行的……於是,所謂解鈴還需係鈴,她須得先解決了他兩位娘子的問題才行。
說起這兩位娘子,雖是當年晉蘅曾派修書雲錦門和胡家幫,但畢竟心有芥蒂,竟都未聽家中師門所勸,各自堅持不肯回來。後來,晉蘅府中多事,也不能再顧及,便擱置到現。蘇辛想,與她們說真正的原由是不行的,那不是火上澆油麼?既然她們心中各自有恨,最好便是將這恨轉移到別處,她們對羽漠笙若還有情,便有可能“掩耳盜鈴”前嫌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