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慘生活(1 / 2)

院子已經很殘破了,不知是祖上第幾代祖宗傳下來的了,什麼都沒有,隻有如人高的雜草。院子的東南向,有個大桑樹,上麵不時有不知名的鳥在停留。

房簷下的一個臉色偏黃的小孩,呆呆地站在那望著那棵老桑樹,似乎上麵有什麼吃的。一雙滾圓的眼珠一直瞪著。豈不知天上風雲急變,眼看是要下雨了,可那個小孩還是楞在那,抬著頭。忽然一陣秋風掃過,搖動著在那簷口已經等了不知多久,想要落下的瓦片

“嘣……”剛剛好不偏不移地砸在那個小胖小子的額頭上,估計他要哭了,可是沒哭,卻聽見“太好了,天上終於掉餡餅了”那個胖小子二話沒說,拿起落下的瓦片就要往嘴裏塞,正要張嘴咬時,孩子的父親從後院剛進入客廳,極目一望就看見了自己的傻兒子,差點沒有氣暈,瞬即怒喝道:“逆子!”。

“嗯?”小孩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回頭就看見了氣得滿臉通紅的父親,“糟了,我難道又做錯什麼惹父親生氣了”,見到父親抄起身旁的木棍就要奔過來,立刻就傻愣在那了。這個孩子的父親叫劉弘,不知道上輩子作了什麼孽,竟然生了個這種傻兒子!想當初自己和表妹那是郎才女貌,堪稱天作之合,沒想到,優良的老劉家的血統沒有被發揚光大,反倒結了一個這種果!

“哇……”小孩看見父親蹲在旁邊又是搖頭又是晃腦的,不停地在歎氣。饒是如此,還用那雙飽經滄桑的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自己,小孩看著就覺得恐怖,立馬又哭了起來。

劉弘看見這種情況,是一個頭兩個大。心想:我劉弘好歹也是皇室宗親,高祖的子孫,娶了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就珠胎暗結的表妹。可自從生下小孩之後是禍不單行。先是家道中落,父母雙亡。最後在衙門靠送禮得得一個差事,也因為新任郡丞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一燒,就把他給燒下來了。

到了這種地步,叔父看見這種情況,連哄帶騙地把表妹哄回娘家,從此就音訊全無了。最後自己幾次前去探訪都吃了閉門羹。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叔父家的一個老仆人看見他可憐才透露了一點消息,說是表妹已經再次改嫁了。每每深夜靜寂無人的時候,劉弘都是忍不住地感歎人走茶涼,可問題是自己還沒走,茶都已經涼了,或許這茶還是隔夜的茶。

看見身邊這輩子自己唯一的寄托,劉弘氣憤的眼睛也變得和緩了下來。本來就抽一抽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最後還是無聲地歎了口氣,望向了遠方,最後一個人又獨自地走開了。這個院子裏又隻剩下這個小屁孩了。

這個小屁孩眨巴眨巴眼睛,圓溜溜地眼睛轉了轉,發現醞釀許久的大掌遲遲未落,一顆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肝就漸漸平靜下來。

“劉備,你個狗娘養的,跑哪去了!”院門外幾個孩童的聲音響起,聽口氣像是極為生氣的樣子。

原來院子裏的小孩就是我們的主人公——劉備。小劉備聽見這聲音,不僅沒有跑出去和夥伴們玩,反倒往那些偏僻的角落裏跑,生怕有人看見他了。

“吱呀——”老舊木門伴隨著許多灰塵的落下,被人從院門外推開一條縫,幾雙賊溜溜的眼睛往裏瞧了瞧,接著就散去了。

又過了許久,院子裏是一片靜寂,但是突然那幾雙眼睛又湊到門縫處,看見院子裏還是沒人,幾個孩童的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接著聲音漸漸變小。

這又過了許久,除了靜寂還是靜寂,可突然一陣肚子的翻江倒海的聲音打破了這沉寂。接著就從草堆處竄出一個小孩的身影。雖然頭上和身上到處都是稻草,可小巧的舌頭卻在舔著一塊麥芽糖,眼睛一直盯著門的方向,此時完全沒有了木訥的表情。

其實,小劉備也不是真的很笨,隻是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思考:什麼時候能開飯?到哪去能蹭飯?哪家的水果樹沒人看管?天為什麼那麼高?天上的雲怎麼那麼像棉花糖?

因為劉弘覺得小劉備傻的緣故,所以一頓三餐,小劉備都是自己解決的。運氣好可能碰到父親帶些吃的回來,運氣不好就隻有出去偷一下雞摸一下狗了!

這也不怪劉弘不疼小劉備,隻因為,愛妻改嫁,再加上家道中落,家中該當的物品都當了。最後是在族長實在看自己無法過活,才又在縣丞大人身邊謀了個差事,可幹了八九年了也不見升官的跡象。事業和家庭的雙重失意,使劉弘極度抑鬱,隻要一回家見到這麼個傻兒子就傷心,於是常常流連翠柳閣等煙花場所,不思勞作,漸漸地家境狀況越差。他還越沉溺於女色不能自拔,以至於有幾次都窮得想把祖屋當了。這樣,可把小劉備給害苦了,經常到了飯點沒飯吃。咋辦呢?小劉備就經常到處找東西吃,屋子裏翻遍了,就到院子裏找,院子裏沒有就看著天上,似乎天上會有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