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在得到了這個預料之中的反應之後,君子默安然的去準備下一節課的書本,事實上也不用準備什麼,上課的鈴聲就響了起來。不管下課的時候什麼樣子的,上課的時候,所有人都會一臉端正的態度麵對自己的老師。至少這個班級的風氣就是這樣。
糟糕的時候相當糟糕,但是要說不優秀的話,恐怕沒有人敢說這個班級不優秀。
從那以後,到放學為止,君子默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即便是夏黎雪也明白,這個時候的他是不能被打擾到的,而其實能打擾他的人也隻有她一個就是了。
並不是生氣,也不是憤怒,而是認真的,認真的去思考她所說的那個回答了,他最後會得出結論然後可以作為下一回嘲笑的題目,他們就是這麼從小到現在的。
夏黎雪知道,這個沉默的家夥其實異於常人的聰明,但是,他是絕對沒有興趣將那份聰明用在父母的期待,她的期許之中,而是執著的鑽研著這些無用的哲學家問題,所以,他的成績才會隻有這種程度。
不是他想要隱身在人群之中,而是因為他的生活方式注定了這個結果,由大眾的環境所構成的世界之中,沒有他存在介入下去的餘地。
即便是她,也隻能做到今天這種程度了,他,還是她自己都不會允許自己再進一步。
“我們走吧。去那家新開的美容店。”嬌小的暴君想完之後,笑著發出了如此的話語,而她的那些朋友們自然無不相允。但即便是她自己也並沒有發現,自己那以為充滿朝氣的神情之中,有著些許的落寞。
她隱隱有著一種預感,對方這一回恐怕是不會再跟她說什麼了。
與朋友環繞的某人不同的君子默,騎著買了五年的自行車,享受著前方吹來的風,慢慢悠悠地騎向了自己的家。
他家離學校不是太遠騎個自行車花個十五分鍾左右路程的地步,而且還是在郊區地帶,所以騎自行車本身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放鬆的手段。
“說得也對呢,畢竟除了我以外,的確是沒有人過著這種愚蠢的生活方式了。”君子默此時的神情像是想到了什麼無趣的事情一樣,有些無聊的低著頭,沒有力氣的騎著自行車。
開學兩個星期,原本就想這樣跟對方繼續保持那種還蠻有趣的關係的。但是,果然,還是不行。因為這個問題必須認真回答,唯有這個問題,不認真回答不行因為那對於他來說就是真實。
他的確不是人類,要說的話,是鬼,是不死,是一種極為糟糕的種族。
不是吸血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旦說出上麵那些東西之後,隻要是個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吸血鬼,但是很遺憾,不是。
他沒有什麼很強的身體能力,體力這方麵沒法偽裝,也很難偽裝,所以他的體力確實是很差。而且他自己也試過了,對於十字架免疫,對於陽光免疫,就算是各種版本的聖經都通通試過,但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是一個活了千年的旅人,不知道為什麼就可以活到今天,但是他可以確定,受到致命傷的話,就算是他也一樣會死。
千年的知識,魔女狩獵,被燒毀的村莊,戰場,各式各樣的環境都徘徊在他的腦海之中,他在這千年之中所學會的並不是如何戰鬥,而是如何避開戰鬥,以及在戰鬥之中最快速逃離的方法,偽裝,替身,各式各樣的手段都有。
他並非君子默,也不可能是君子默,但是,與對方的那份友情卻並非虛假,他十分珍惜的,微小的友誼。
他的名字在千年的旅程之中早已丟失,想到用什麼就用什麼,完美的偽裝著各式各樣的角色,混跡在這個糟糕的世界之上,一心求死,但生存已經成為本能的他,死!不!掉!
神開了一個玩笑,讓他變成了一個小醜。可悲的,懦弱的,無能的小醜。
但神這種生物是仁慈的,所以他安排了一場車禍。
就在他失神的懷念著與夏黎雪的過往的點滴的時候,一輛大卡車抱著必死的覺悟將他撞成了一灘肉醬。
第二天,新聞的首頁就是《卡車司機發瘋,無辜少年慘死》。看到這則消息的夏黎雪,麵無表情的流了一滴淚,看向青空,仿佛是在紀念那位逝去的有人一般,安靜的看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