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已經沒有需要你上場的戰鬥了。”西格蒙特帶著笑意看著那個不帶一絲表情的貞德，笑著說道。
“真是無趣。”
在戰場之上的貞德的感受，隻要這四個字便可以概括得了的。
她用正確的手段，正確的做法，得到了當然的勝利，最大化的勝利，理所當然的勝利。
可這種勝利，讓她覺得很無聊，很無趣。
劍上沾染著血腥，鎧甲上沾上了血腥，發梢上沾上了血腥，現在的她看上去真得有點髒，或者說，有點醜，說不出的醜陋。
以她的能力的話，大可以避開這些潑灑而出的血漿，殺人的話，劍上也不需要帶上血腥的味道，並不是做不到，也不是因為喜歡而讓這些東西沾到自己的身上，隻是單純在加重自己的一種殺人的感受而已。
周圍到處都是屍體，原本廣袤枯燥的大地，此時也被一種紅色的液體所沾染，被汙穢。
貞德從來都沒有害怕過殺人這件事情，她是最大的殺人犯。
她手中的紅蓮之聖女，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銀白一片，太陽照耀下，閃閃發光的劍，而是開始漸漸的染上了漆黑的顏色，一如當初的聖杯之中所出現的那份黑泥的顏色。
而她的成長，自然不是向著善的一方進行的，而是對著惡的一方完成的轉變。
在戰場上，殺人根本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所以，她沒有任何的愧疚心進行著殺戮。
這就是最大的進步了！
要是換到往常的話，她殺完了人，絕對不會忘記進行贖罪的禱告，但是現在，完全看不到有這麼一回事，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怎麼樣了，總之她已經不再是神的聖女了，因為她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神，自己的主。
“看樣子是完成了，收隊吧。”貞德吹了一聲鳴笛，所有四散去泯滅掉證據的獵兵們也都有序的跑了回來。
“收隊！”各個小隊都完成了這個統一的行動，穿著紅色製式隊伍服的人們，並排站成了五列，展現了很高的紀律性。
收隊完成，回到駐紮的營地，紀律也就維持到這個時候，接下來，就是各自組隊去找樂子的時間了。是喝酒聊天，還是去泡妞，又或者是戰鬥，偷窺都完全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貞德絕對沒有任何幹涉的意思。
看著這些人離去的背影，貞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他們就像是當初的吉爾斯這些人一樣，可以算得上是她的手足。所以，她很高興看到她們的笑臉。接下來，就是貞德在營帳中進行總結歸納的時間了。
“丫頭，今天幹得很漂亮。”踩著厚重的腳步，西格蒙德來到了貞德的麵前。
“一般，隻要是用了這種手段，還得不到勝利的話，我也可以去死了。”冷淡的看著來人，貞德回答道。
“殺人的感覺怎麼樣？”戰鬼很是愉快的看著對方的臉，但是他失望了，對方的臉上一點的失落，悲傷都沒有，隻是一片淡然。這種態度讓他很是詫異，對方最初的時候，可是悲傷到有點要掉眼淚的，但是現在，真的感受不到什麼了一樣。
“不怎麼樣。”解除掉了盔甲，解除掉了寶具的貞德，洗完了頭，身上很幹淨的回答道。“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的人死掉，我為什麼要為他們悲傷，反正每一天都有人會死掉的，我可悲傷不過來。”走到營帳的外麵，貞德很是不雅的躺在草地上，很是淡漠的說道。
很有道理，也很沒有道理，但是，作為她脫罪的理由來說，已經足夠了。
“真是難堪的一種想法。”戰鬼反駁道。
“那麼換一種，因為對方很弱，所以被我殺掉也是應該的事情，不知道這樣你會不會接受。”貞德冷笑著反問道“反正說白了都是借口，唯一真實的就是，我的部隊滅掉了對方的部隊這件事情。”
“有這種領悟，真是不凡。”西格蒙德讚賞了對方一句，站到了對方的麵前。
“你是有事情才來我這裏的吧，將事情交代一下，就給我躲遠點，我要睡會兒。”貞德隨意的枕在手上，看來是真要在草坪上睡覺。
“我們接下來接了一宗大單子，有一段時間要禁止戰鬥了，你沒有問題吧？”西格蒙德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因為對方要是沉迷於戰鬥之中的話，就會很麻煩了。
“沒有問題，你可以走了。”貞德說完，就閉上了黑藍的眼睛，像是陷入了真正的睡眠之中。
西格蒙特在確認到對方沒有離意的時候，也放心的繼續去喝酒了。
借助風，貞德隱約可以聽到遠處的小鎮上，傳來的那些陣陣的聲音，卻有些怯弱的在內心問了一句————
“真的要墮入魔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