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隻是這種程度的家夥的話,死在這種地方比在將來拖累我們要更加好,如果她成功的站立起來的話,我自然會向她道歉,並且承認她的存在資格。”宛如誓言一般,琉珠平靜有力的對著景虎,也是對亞巴頓說道。這也算是她的一種變相的激勵了。不過就本人來說,她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景虎很痛苦,她兩隻手被燙傷了一樣,已經裂開了口子,自己體內的鮮血順著握住槍的兩隻手臂向外流出,這種感覺就像是割腕自盡的人一樣,區別隻在於————自盡的人在死前已經充分的做好了準備工作,想來是可以平靜的接受死亡,以及死亡之前的疼痛的,但是她沒有,她一點都沒有準備好,鮮血向著外部流出的痛苦,臨近死亡的絕望感,一一湧上了心頭,本來,這對於她來說,是絕對不會有的體驗,但是經由這一回的換血,居然達到了這種效果。
“啊——————”張開白得發紫的嘴巴,想要說些什麼,想要做些什麼,但最終通過聲帶所散發出來的,也隻是這種聲音而已。低沉的吼聲,就像是龍最初發出的聲音一樣。
人呢,在死前總是會想到很多,即使是景虎這個層次的人,也不會例外。
帶著朱紅一般妖豔的雙瞳,銀白色的頭發降生到世界上,被稱為神童,三歲,四歲的時候,就開始了自己的學習,按著既定的方針學習,努力掌握住身為一個領主所應該有的全部技能。唯一有的閑暇,就是那個沒用的廢柴哥哥在一起的娛樂時間。她跟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樣,如果是要她安靜的冥想的話,她絕對不會弄到睡覺,而是認真的在那邊冥想。
心態好,人漂亮,所有的老師都很喜歡她,她也認為自己應該就這麼活下去,直到自己死掉的那一刻來臨為止。
附著在龍噬上麵的龍們的怨恨,乘著女孩遙想著過去的空氣,鑽入了對方的內心之中,準備幹擾對方的接受。
但是進去之後,他們反而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女孩的事情根本沒有一點可以幹擾得到的地方。
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沒有愛情,或許有著對老師的尊敬,對於父親的敬仰,但絕對跟感情沒有多大的聯係,讓人看著相當的可悲。就像是牽線的傀儡一般,又仿佛是木偶一般,就這麼平淡無奇的過著一天有一天,不停地積累下來。景虎的記憶到這裏已經是盡頭了,但是人死前總是想要看完自己的一生,所以,謙信的記憶代替了景虎的記憶,繼續了下去。
那是一堆又一堆糟糕的記憶,糟糕到根本沒有必要他們插手的地步的糟糕記憶。
從原諒父親的罪孽開始,這個自稱為昆沙門天的女孩就已經舍棄掉了絕大多數的感情,即便本質上是一個脆弱的女孩子,但是,那份百戰無敗的軍事成績,讓人不敢對於她說些什麼。支撐起越後的三個男人也是接二連三的死掉,讓她更加封閉起了自己的內心。徹底的化為神之代行者。
那種反差實在是過大了,導致了兩個人格的誕生,觀劇的各種龍魂,看到的更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像是雙胞胎的人生一樣,而不是同一個人的共有的人生。
景虎她的思緒在走動,換血的工序也沒有停止,順著她的那些意誌,她體內的那些血液已經流出了將近三分之一,再流下去的話,就要出人命了,而接下來的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從龍噬之中,龍血順著她的血脈往她的體內流入,通向的方向是————心髒。
地上,景虎所站立的地方,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血泊,讓看到的人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景虎依舊站在中心,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