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聽完後,心中一片憤懣,難掩悲痛之情。他知道,此刻國家正處於困境之中,財政困難、內亂頻生、邊疆危機,這一切都讓他憂心忡忡。他希望國家能夠擺脫這些困境,有能力的臣子能夠治理軍隊、管理人民、財政運作、處理一切庶務。他無法享受太子的地位,因為他更希望成為自己父親的助手,與他一同分憂解難。然而,每當他想到這一點,他會意識到自己還隻是一個孩子,什麼都做不了。他心疼自己的父親,卻無能為力。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又如何能夠專心聽取這些儒臣的經義之道呢?他更願意聽聽那些大臣們如何治軍、治民、理財、處理庶務,即使他們並不出眾,他也不會有絲毫畏懼,因為這才是他所期待的道路。
劉宗周看到朱慈烺否定自己的學說,憤怒地瞪大了雙眼,但當他聽到朱慈烺真摯流露的話語時,不禁感歎道:“太子孝順至極,老臣為陛下感到驕傲。”
劉宗周品德高尚,言行一致,雖然自己的學說沒有得到認可,但看到太子如此孝行,他自然會真心誇讚。其他大臣紛紛附和,但他們心中卻隱藏著各種想法。
而在文華殿中的武班之中,田貴妃的父親田畹冷冷地笑著,心裏暗道:“如今國家陷入困境,哪怕現任皇帝如此聰慧勤勉也無法稍稍改善。光有孝順有何用處?太子愚笨,連一個月前的事情都記不清,學什麼忘什麼,隻要能夠不被那些朝臣內侍耍弄,大臣們講學再多也沒有區別。”
崇禎皇帝沒有看向其他大臣,而是凝視著太子朱慈烺,微微動容,對他說道:“烺兒有心,朕已知悉。雖然你還年幼,但無論是習武還是學文,都有很大的潛力。如果你想學更多的東西,可以向東宮的官員們請教,如果他們不夠,朕會從宮外找人。以後的經筵講座,也可以多涉及其他學問,如理財治軍,這是國家最關鍵的事務。”
朱慈烺感受到皇帝對自己的深深愛護,心中溫暖無比,鄭重答應了下來。
皇帝開口後,大臣們罕見地沒有堅持自己的觀點,氣氛重新回歸和諧。皇帝想聽有關軍務和財務的學問,自然要讓兵部尚書陳新甲和戶部尚書李侍問來講解。這並不是因為這兩個人學問有多出眾,而是儒臣中空談理論的人太多了,但在庶務方麵卻大都一竅不通。
皇上想聽有關軍務和財務的學問,不久後,王承恩帶著兩個人就來了。
一個是神色慌張的陳新甲,一個是麵色蒼白,雙眼有著血絲的軍人。
這個奇特的組合讓眾多儒臣感到疑惑,心中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朱慈烺看著那個軍人,又看了看陳新甲遊離不定的目光,突然想到了什麼,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悸。
果然,陳新甲一進殿,便跪倒在地,向皇帝磕頭,勉強鎮定地說道:“遼東軍報,洪承疇與建奴在鬆山、錦州展開決戰。皇太極密令阿濟格突襲塔山,在潮落時奪走我們軍隊在筆架山積攢的十二堆糧草。我們軍隊因為缺乏糧餉,決定明早分成兩路突圍南逃。大同總兵王樸帶領自己部隊先夜裏開始突圍逃跑,結果各部隊爭先恐後,踩踏混亂,黑夜中,我們軍隊在戰鬥中不斷後退,各部隊四散逃亡,黑夜中辨認困難。總兵吳三桂、王樸等人逃入杏山,總兵馬科、李輔明等人逃入塔山。洪承疇等人未能突圍,困守鬆山城,數次嚐試突圍都以失敗告終,不久後被斷糧,全城食物告罄,夏承德副將派人密約投降,為內應。二月十八日城破,洪承疇、邱民仰、王廷臣、曹變蛟等官被殺,祖大樂被俘。錦州被圍困,祖大壽再次請求援救。這是軍報上戰士們緊急送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