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注意到門子臉上的隱隱疼痛神色,心中感到不安,輕聲說:“張老爺,這位年輕人確實是新來的司計,屬於雲南清吏司的。”
“你在喊什麼。戶部裏有七十四名大老爺,一百六十五名小老爺,老漢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看看你這個樣子,老漢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再仔細看也沒見過哪位老人家像你這樣走進來。”張老漢斜著眼睛,繼續玩弄著手中的牙牌,左右看了看,不時嘟囔些聽不清的話。
門子罕見地拒絕了朱慈烺的賄賂,更加激起了他內心的憤怒,他心中不斷咒罵著,我雖然離這裏不遠,但你有資格見我嗎?
壓製住怒火,朱慈烺繼續用溫和的語氣說:“確實是新來的,並不是哪家的子嗣。再說了,這牙牌不會是錯的。這種官服也不是哪個讀書人願意穿的。”
張奇冷哼一聲:“以前太子殿下的地方也被小賊闖進來過,看你像讀書人,誰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
朱慈烺突然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突然奪過了張奇手中的牙牌,整理了一下衣冠,默不作聲地衝進了門內。
張奇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竟然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看著門戶裏亂衝!
“左右護衛,還不追上去!”
“去你的,他媽的,我早就說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記性差、沒眼睛的門子。明明已經到點了,還在拖著我,明擺著就是要露個麵兒啊!”
憑借自己準確的時間觀,朱慈烺立刻意識到,此時應該是巳時三刻左右了,如果衙門要點卯,一般都是巳時。他懷疑自己這個新人會不會正好被點到卯!
“快追上去,有人闖進了戶部!”
“那邊那邊,他衝著雲南司過去了!”
“攔住他!”
雲南清吏司,庭前。
目光肅然的雲南司管勾陳皋文穿著筆挺烏色公服看著庭前一幹胥吏,手中拿著名冊,麵帶怒氣:“孔田何在?”
“屬下在,參見管勾!”
“王銳何在?”
“王銳何在?”
“原器何在?”
“屬下在,參見管勾!”
“李尚和在?”
“屬下在,參見管勾!”
“林穀重何在?”
“林穀重何在?”
……
\"來人,記錄一下,未到的人要受到二十杖責罰。\"
\"在衙門裏工作,最重要的是遵守規矩。不要以為懂一些技能就可以任意妄為。這個月,新任大司農剛上任,規矩更加嚴格。今天我隻是偶然考察一下,慣例上午點卯,沒想到竟然這麼多人不在。\"
\"你們領著朝廷的俸祿,卻如此懈怠國事,我作為管勾怎麼能放過你們!\"
\"還有一個人,我單獨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