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王連眼皮都沒有抬,隻是點了點頭,便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牧原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便行禮退下了。
他跟隨玹王多年,自是知道玹王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原因,隻是他實在好奇,明明他知道喬笙正背著他,和七皇子在外密謀什麼,他怎麼就放任她如此?
七皇子裕王是二皇子的人,七皇子找喬笙無非是要拉著她一起為二皇子做事,二皇子端王本就是玹王殿下的對手你,喬笙若同意幫端王,不就是相當於背叛了玹王殿下嗎?
玹王殿下平生最痛恨不忠誠的人,為何這次還放任喬笙這麼做?他是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嗎?
牧原搖搖頭,心中有些慚愧,自己作為殿下這麼多年的心腹,但是有的時候,殿下的心思自己連十之一分都猜不透。
“哥哥既然想不通,那就別想了吧,我們做屬下的,隻要認真完成殿下吩咐下來的每一個命令就行了,何必想那麼多?”
牧原歎著氣走出來時,牧時正抱著劍靠在牆角邊,見哥哥出門愁眉不展的,心中自然明白他心中所困惑的事情。
“殿下見識,想法,謀略自然是我們一般人所不能窺探的,哥哥你就不要再為此苦惱了……“
“阿時,”牧原打斷她,“我們兄妹倆已經跟隨玹王殿下多少年了?”
“足足有十三年五個月了。”牧時回答道,她居然還能記得如此清楚。
“當年,我們的父親是跟隨將軍的一個副將,最後卻因為大將軍謀反而被牽連,抄家那天,我們兄妹兩被母親藏在陳太傅府裏才躲過一劫,那時,淑妃娘娘總是帶玹王殿下去太傅府探親,玹王殿下那時也不過才八九歲的小兒,卻能發現我們兄妹的不同尋常,將我們收入他的麾下……”
“是啊,那時殿下隻不過是比我們大了幾歲的孩子而已,但是卻有勇有謀,而且眼光犀利,實在是同齡人所不能企及……”牧原也喃喃感歎道,似乎是陷入了飄渺的回憶。
說起玹王,牧時眼睛開始有點放光,她走過去拉拉牧原:“哎哥哥,你還記得嗎?那時我們在太傅府的後院練武對打,我本來就要輸給你了,然後殿下不知道就從哪裏飛了出來,用一根木棍輕輕一下就彈開了你的劍,她那時就已經長得很好看了,比你高出半個頭,站在桃林下長身玉立,衣袂飄飄……”
“阿時!”牧原有點嚴厲地打斷她,“有些東西,我們作為下人不該去肖想,也不能說出來!你明白嗎?”
“明白……”牧時低下頭。
牧原見妹妹這般失落地樣子,心中不禁又有點心疼,他從小與這個唯一的親妹妹長大,從始至終,都是他們兄妹倆相依為命,牧時的一個小動作,一個表情他都能了熟於心,又怎麼看不出她心中的那點小心思?
牧時現在的武力值都能在他之上,隻是因為玹王殿下曾經的一句“你的武功不該隻是在這個水平”,她才下定了決心日日訓練,在寒冬臘月裏穿著單薄的衣服紮馬步一紮就是一上午,連一聲苦都不曾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