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
“先天妙法，樂無窮，何苦去尋那什麼昆侖仙山，仙路盡在你的眼前……”
古怪的女人音席卷。
所有燭火隨著她的笑聲明滅不定，仿佛有狂風在屋中回旋。
“何方妖孽！”
陸元看著眼前另一麵也是背影的玩意兒，汗毛倒豎，心頭發毛，一個反手取下背上劍匣。
“哢擦！”
真氣流過劍匣。
機關落下，劍匣開。
麻痹之劍如泥鰍一般從劍匣中飛躍而出，繞過陸元，一劍刺向背影！
一劍穿過背影。
幾支蠟燭熄滅！
再看去，那背影竟是消失了。
“施主，您這是在做什麼？”
幾支蠟燭前。
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個豎著發髻的老者，滿臉惶恐，奇怪的看著陸元。
老者一身寬大的道袍，樣貌看去似有七八十歲，身形精瘦，眼神不可思議的看著陸元。
“你是誰！”
麻痹之劍回歸。
陸元手持劍柄，眼前的背影消失了，但他的警惕沒有降低，劍尖對準老道。
“陸先生息怒，陸先生息怒……”
老者神色自然的道：“我名丹丘生，號正陽居士，施主，您這是為何，我隻是請您坐下，您為何就出手了？可是見到心魔了？”
“嗯？”
陸元眼神微動：“你……隻是讓我坐下？”
“正是，難道……我還說別的什麼了？”
丹丘生眼神比陸元更疑惑。
“…………”
陸元收回劍。
手有些抖。
“先生，你剛剛落座之後，就開始自言自語，自問自答，我一時沒有打擾……”
丹丘生訕笑：“誰知先生頃刻間出劍，險些要了老夫這條小命。”
“真的？”
陸元死死盯著他。
“如假包換。”老道眼神篤定。
“好吧……”
看來是自己產生幻覺了。
莫非是上官千卜那個家夥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
初次見上官千卜時，前後都長著一張臉，再次見上官千卜時，渾身都是臉，那般模樣確實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哪怕過去這麼久，時常午夜夢回，依舊能重現當日景色。
前後都是人和前後都是背影，倒也有些關聯性。
或許真的出幻覺了。
“剛剛或許確實見到一些不想見的東西……”
陸元心緒逐漸平複，麻痹之劍回歸劍匣。
“倒也正常。”
丹丘生徐徐一笑：“這間屋名為明心，這蒲團，叫做‘問道’，明心問道處，見到一些內心深處的念頭，或魔障，或美好，不算離奇，陸先生……坐吧！”
丹丘生自顧的坐上一張蒲團，示意陸元坐另一張。
陸元看了一眼，心有餘悸：“算了，我還是站著，站著舒服點。”
“也罷，先生隨意就好，不必緊張。”
丹丘生笑了笑。
“正陽居士，剛剛那道童說您已等候我多時，您怎麼事先知道我要來？”陸元問出剛剛已經問過的問題。
“修道之人，各有各的本事，我恰巧會一些推算之術，算到今夜有一位重要之人來訪。”
“這樣嗎？”
陸元問：“觀音山上的狐狸說曾見過您，您見多識廣，或能解答我的一些疑惑。”
“先生有何疑惑，但說無妨。”
陸元稍稍想了一會兒，盯著丹丘生明亮的雙眼：“居士自詡修道之人，可曾聽聞這世上有一種道，名為先天妙法？”
“先天妙法？”
丹丘生眼中警惕閃爍：“陸先生，你修之法，是先天妙法？”
“不是。”
陸元道：“人間正道是滄桑，我修的是人間道，欲求仙道，曾有人邀我入先天妙法，說這妙法妙用無窮，修之可得長生久視，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看樣子居士也聽過此法？”
“確曾聽過。”
正陽居士歎口氣：“先天妙法，宣稱先於天道，脫胎鴻蒙，講的是一朝頓悟，頓悟妙法者，自身修為可在一吸之間直上九霄，且還有教無類，人神鬼妖精靈怪，皆可修得其法，修其道。”
“那居士對此法怎麼看？”
“我修的乃是無為之道，隱在深山，無欲無求，先天妙法也好，後天道法也罷，不是我所追求，我所求者，是順其自然，可若是先生想要修先天妙法，自當深思熟慮，此法有一弊端，修煉者，若修得好，便是晴天，若修不好，就是晴天霹靂，對精神會造成極大影響，情況輕微者化瘋魔，嚴重生出異形，化作妖魔。”
丹丘生表示不反對陸元修煉先天妙法。
但，
要謹慎。
要深思熟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