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其實大家主要是嫌棄這一單錢少路遠,你如果接了這單送貨,沒有二十幾分鍾你不可能送完的。有這時間,你都可以接幾個短途的了。”老齊善意的勸道。
“算了,接都接了。就這麼著吧!”司馬錯無所謂的擺擺手,騎上自己的電瓶車,按照手機導航的取餐門店奔馳而去。
十五分鍾後,司馬錯大聲唱著歌從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上衝了下來。當他重新回到主路上,看到破舊的路燈發出慘淡的黃光時,內心終於湧現出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我滴個親娘呢!這條路不僅黑得讓人心慌,而且一路上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差點把本大爺嚇出心髒病來。老子以後再也不接這一單了。”司馬錯心有餘悸的罵道,“有錢人真是變態,不喜歡住在熱鬧的市區,偏偏喜歡住在這種鬼地方,搞不懂!”
司馬錯騎著車越來越快,離開山區越遠,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就越來越多,他的心也重新恢複了平靜。有時候,具體的東西並不讓人感到害怕,最讓人感到恐懼的,往往是那種滲入骨頭的黑暗和幽靜,那是一種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窒息感覺。當重新感受到人氣的時候,這種令人心驚膽寒的感受便會自然的消失。
現在已經是夏末秋初的時候,早晚溫差有點大,司馬錯穿著短衣短袖,一個人騎車在風中馳騁有點冷,他將車速調得慢了些,順便低頭瞟了一眼手表:都已經8點半了,自己今天晚上才接了一單,爭取在後麵的2個半小時裏麵,再接個七八單,今天估計就能到200塊錢了。
司馬錯在內心裏麵給自己盤算了一下,雙手輕輕調轉了下龍頭,車子向右微微傾斜,速度很快的過了一個大彎。前麵一個十字路口,紅綠燈顯示紅色,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穿著校服的男生正在通過斑馬線。
司馬錯連忙鬆開加速開關,準備將車停在路邊等紅綠燈。這時,一輛黑色的汽車從司馬錯的對麵馬路反方向疾馳而來,速度快得驚人,像一匹發瘋的野馬。在離男生僅僅隻剩幾十米遠的距離,仍然沒有半點減速的樣子。男孩被突如其來的飛車嚇得愣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司馬錯不容細想,右手握住加速開關,猛地往下一擰,電瓶車速度立馬拉到最高,直接衝了過去。在快要接近男生的時候,司馬錯腳上一蹬,整個人從車上跳了起來,撲向男生的同時,他雙手用力將人推向路邊。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司馬錯整個人被黑色汽車撞飛了十幾米遠,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終於趴在地上不動了。那輛黑車也感覺撞到人了,立馬停了下來。
司馬錯此時隻感覺到頭昏腦漲,鼻子裏麵有熱乎乎的液體流了出來,後腰和右手胳膊鑽心的疼,他習慣性的想用右手去擦鼻血,右手胳膊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估計剛才那一下,已經把他的手臂給撞斷了。
他齜牙咧嘴的抬起頭,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搖搖晃晃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我艸,你怎麼不長眼睛,橫穿馬路呢?”胖子看了一眼滿臉血汙的司馬錯,打了一個酒嗝說道。
“我......我幹你大爺呀!”司馬錯用左手撐住身體,勉強抬起頭,氣得渾身發抖的吼道,“明明就是你酒駕闖紅燈,你他媽的還惡人先告狀!老子現在......現在就報警!”
說完司馬錯用左手在身上的口袋裏摸了幾下,突然想起他的手機一直在電瓶車架子上做導航用,剛才車子飛出去了,手機當然也甩出去了。
這時,那名被司馬錯從剛才的危險中救下,撿得一條小命的男生也從馬路邊上衝了過來,想把司馬錯扶起來。司馬錯慘叫一聲製止了男生,讓他不要動自己,隻是喊他去幫自己去找手機。
男孩答應了一聲,看了一眼胖司機,便去旁邊找手機了。胖男人踉踉蹌蹌的走到司馬錯身邊,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皮夾子,取出一遝子鈔票扔到司馬錯麵前說道:“給......給你,你們兩個家夥半夜三更出來碰瓷,真他媽的敬業。不就是錢......錢嗎,老子有的是!”
“哎喲,誰他媽的要你的臭錢!你算什麼東......”司馬錯強忍著劇痛,大罵一聲,左手抓起麵前的鈔票就要往胖子身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