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通往巴蜀的高速公路上,傷痕累累的越野車裏,坐在副駕駛上的福本一聲不吭地看著前方的道路,一張老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福爺,加上剛才那次,咱們可是已經連闖三次關卡了!”
正在開車的大雙將手槍扔到中控台下方的空隙處,瞟了一眼身邊的主人,甕聲甕氣地說道:“我兩兄弟爛命一條,再衝他幾次倒也無所屌謂,可就怕這車扛不住!別的不講,就之前硬剛那幾下釘速帶,車子現在開起來已經明顯感到不對勁了。再這樣耗下去,咱們和後麵那輛破車早晚得栽,到時候執法隊來個大包圓兒,一個都跑不掉!”
“八嘎!”
福本聽見大雙的埋怨,有些煩躁的用自己的母語罵了一聲,隨即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緊跟在後麵、同樣受損不輕的別克商務,尖聲命令道:“從最近的高速路口下去,棄車!扔貨!”
二十分鍾後,舒俊開著別克商務跟在福本等人身後,衝下了最近的一個收費站,將車子從大道開到小道,逐漸駛進了一條偏僻的土路上,隨即慢慢跟著越野車一起,停在了一個看起來頗為荒涼的山坳子裏。
“發生什麼事了,福先生?怎麼不走了呢?”
已經感覺到不對勁的幹蝦從車上跳下來,小跑到同樣剛從車裏出來的福本身邊,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車上待不住了,走路回去。”福本翻了翻白眼說道。
“走路回去?”
幹蝦聽到這個說法直接傻眼了,他看了看前麵陡峭的山路和身後那一車的“天使丸”,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不是......咱們現在還在滇南州境內啊!走回去的話,那得走到什麼時候了?而且......而且這滿車的貨怎麼辦?”
“傻屌!你沒發現咱們已經被盯上了嗎?”
大雙帶著自家兄弟從越野車上拖下來兩個行李箱,聽到幹蝦還在傻乎乎的發鬧騷,衝上前去,一把將其拎了起來,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可以自己開車回去,不過被逮著了,可不要胡說八道,否則的話,殺得你全家連狗都不剩!”
“別、別動手!”
幹蝦拽著衣領子趕緊求饒,可心裏正煩的大雙哪裏管得了這些,順手就要給他一個耳巴子,不想剛舉起來的右手立馬被人給拽住了,就像被一把鐵鉗鉗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放開他。”司馬錯抓住大雙胳膊,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們他媽是不是活膩了?”
大雙被司馬錯捏得生疼,反手就去摸腰間的手槍。小雙也掏出槍來指著司馬錯。剛從車上下來的舒俊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立馬嚇得手足無措,躲在車門後麵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時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氣氛凝重得嚇人。
“夠了!把槍放下!”
關鍵時刻還是福本冷靜,他走到眾人麵前按下大雙小雙的槍口,看著司馬錯怪笑一聲說道:“桀桀,司馬兄弟,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非常時刻,咱們應該齊心協力,共渡難關才是。”
“福先生說的對,越是這個時候,咱們越不能自亂陣腳。”
司馬錯鬆開大雙,一把將已經被後者放在地上的幹蝦拉到自己的身後,微笑著說道:“不過我蝦哥說的也沒錯,咱們花了重金才買到這麼一批‘天使丸’,就這樣扔掉了,別說兄弟們心裏舍不得,就是尤總那裏,嘿嘿,恐怕也無法交待啊!”
“那沒辦法。”福本搖頭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們在回西都城的路上連續遇到了好幾撥臨檢。那些執法隊員個個全副武裝,還戴著防毒麵具,就好像知道老頭子那點兒手段似的。”
說到這裏,福本故意地掃視了一眼司馬錯幾人,見三人並沒有表現出太特別的地方,隨即假咳一聲,指了指身旁的兩輛車繼續說道:“而且我們衝關闖卡,已經暴露了,再開車上路的話,目標太大,還是步行回城穩妥些。所以這些‘天使丸’最好全部燒掉,免得留下尾巴。至於尤總那裏,我會去和他解釋的。”
說完,福本向一旁的大雙小雙使了個眼色。兩人立馬去車上拿下兩桶散裝汽油,繞著越野車往其上麵快速地潑了六七次之後,又拉開躲在別克商務旁的舒俊,準備往司馬錯他們的車上也澆上油。
“等等!”
司馬錯擋在雙胞胎麵前,皺著眉頭說道:“福先生,我們這一路上可都是跟著你的車子過來的,現在被執法隊盯上了,就憑閣下輕言細語的兩句話,隨隨便便的就要把咱們這一百來萬的貨給燒了,未免也太草率了吧?是不是應該給點什麼承諾呢?”
“你什麼意思?”福本眯縫著眼睛問道。
“沒別的意思。”司馬錯拍了拍身邊的別克車說道,“雖然福先生你可以跟尤總解釋,燒掉這些貨都是被逼無奈,可事後我們老大要拿我和蝦哥出氣,咱們這些做小的,不一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嗎?這樣吧,隻要你福先生答應下次拿貨的時候,讓明老大給我們半價的優惠,這一車貨,隨你怎麼折騰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