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轉過身,她容貌並不十分出眾,卻也清秀明麗,更有一種與洛都閨秀們截然不同的別樣氣質。
對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來說,她已經不算年輕了。
這便是重活一世的好處,如今洛都權貴中除了她恐怕沒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棲雲居當家,是一個二十五歲還待字閨中的女子。
更沒有人知道,這個女子還是當朝國子監祭酒鄒正元的嫡長女——鄒惠容。
也不對,應該說在一個月前還沒有人知道。
九年前,鄒惠容曾與衛王蕭紹的表兄定安侯府世子定親。
不想定安侯世子卻公然羞辱鄒惠容,稱她為醜婦,說她不配與定安侯府結親。甚至侮辱鄒正元,拿青樓妓子與鄒惠容相提並論,將之貶得一文不值。
後來定安侯府和鄒家解除了婚約,據說鄒惠容從此心如死灰,遁入寺廟清修。
而真實情況卻是,當年鄒惠容提著鞭子直接衝到定安侯世子豢養外室的小院,將人抽了一頓。
安定侯府向鄒家施壓,迫不得已,鄒家才放出女兒入寺廟清修的消息。
實際上鄒惠容從來沒有離開過洛都,甚至成為了洛都日進鬥金的棲雲居的當家人。
顧攬月會知道她,是因為前世鄒惠容為了替父親向衛王府求救命良藥,被迫嫁入安定侯府為妾。
不僅棲雲居成了衛王的囊中之物,她本人還在安定侯府受盡了屈辱。
然而最後鄒正元還是死了,因為衛王府給的藥根本就是假的。
父親一死,鄒惠容就瘋了。
她險些燒死定安侯府全家,雖然最後功敗垂成,卻也弄得安定侯世子從此不能人道。
算算時間,鄒惠容進入安定侯府應該就是這兩個月的事,鄒正元的死就在半年後。
蕭紹能縱容自己母族如此羞辱國子監祭酒的女兒,必然是查過鄒惠容的,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是這日進鬥金的棲雲居。
顧攬月很佩服這個女子,並不希望她再重蹈前世的覆轍。
“顧大小姐這樣的貴人,怎麼會找上我?”鄒惠容揚眉道。
她手裏把玩著一把精巧的小刀,眉宇間是女子少有的傲氣。
不太像國子監祭酒的嫡女,更像是出身將門的姑娘。
顧攬月笑道:“來者是客,容娘子連一個座兒也吝嗇麼?”
“請坐。”
走到旁邊坐下,顧攬月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並不說話。
“顧小姐是專程來看我的?”
顧攬月笑道:“我想和容娘子談一樁交易。”
聞言鄒惠容抬頭看著她,這才對眼前的顧攬月有了幾分興趣。
“說說看。”
顧攬月道:“我聽說容娘子近期準備出閣,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換個人嫁?”
鄒惠容原本平靜的神色瞬間一變,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姿容絕美的少女。
“我不知道顧大小姐在說什麼。”她很快收回了視線,垂眸道。
顧攬月道:“我是誠心的,娘子不妨考慮一下。”
“你我不是一路人,顧小姐,請吧。”
顧攬月道:“我能救鄒大人。”
一聲輕響。
鄒惠容手中的刀尖釘在了跟前的桌麵上。
“我能幫你。”顧攬道:“鄒小姐,你跟黃家的恩怨你心裏有數,黃承鋒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他們不會將雪玉靈芝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