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整個衛王府的氣氛都有些低沉。
書房裏,蕭紹揮退了進來稟告的人,嗤笑一聲隨手將手中信函丟到跟前桌上,對坐在一邊的人道:“宮中出事了。”
坐在旁邊不遠處的是趙璋,他的臉色也不大好,聽到蕭紹的話方才道:“出什麼事?”
蕭紹道:“剛被封為婕妤的那位,昨晚死了。”
趙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次選秀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場玩笑,匆匆開始草草收尾。
前幾日死了一個待選秀女,現在又死了一個剛剛冊封的婕妤。
蕭紹道:“不僅如此,剩下四個女人,一個毀容一個瘋了,還有兩個被當成刺殺吳婕妤的凶手,關入了天牢候審。”
“……”也就說,太後花了十來天選出來的貴女,皇帝隻花了兩天功夫就全廢了?
“是陛下?”趙璋遲疑了一下問道。
蕭紹冷笑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蕭紹其實挺理解蕭九重這麼做的。
他不能人道,自然不能容忍宮中有嬪妃這種東西存在。那不是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是個有缺陷的人麼?
趙璋不由吸了口涼氣,遲疑道:“陛下對剛入宮的嬪妃下如此狠手,就不怕朝中群臣……”
“誰有證據?”蕭紹冷笑道。
“那兩個女人嫉妒吳婕妤得位最尊,意圖謀害。不料被另外兩個看到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將三人一起殺了。最後,吳婕妤死了,一人被毀了容,還有一個膽子小,被嚇瘋了。”
趙璋半晌沒有言語: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管蕭紹信不信,反正朝堂上確實沒有引起太大的震動。
女兒被殺定南將軍沒有表示不滿,女兒瘋了和毀容了的兩家同樣十分低調。
女兒成了謀害嬪妃凶手的兩家,正在哭訴自己冤枉,竭盡全力為自己脫罪。
總之,沒有人為了這事兒找蕭九重麻煩。
蕭紹有些不甘地冷哼一聲,咬牙道“一群廢物!”
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王爺。”王府管事從外麵進來,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趙璋,快步走到蕭紹跟前,在他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蕭紹皺了皺眉,對趙璋道:“季玉,本王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
趙璋也不多說什麼,起身道:“是,王爺,在下先行告辭。”
蕭紹看著趙璋出去的背影,總覺得趙璋似乎有什麼地方變了。
但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心中越發煩悶。
自從黃承鋒死了,安定侯就對他若即若離。
偶爾跟安定侯說話,他總能感覺到安定侯看向自己的時候,目光裏帶著幾分探究和懷疑。
他心裏清楚,舅舅這是將黃承鋒的死怪到了自己身上,甚至懷疑是他殺了黃承鋒滅口。
蕭、九、重!
蕭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蕭九重故意殺了黃承鋒嫁禍自己,就為了挑撥他和安定侯府的關係。
“信呢?”
蕭紹很快收斂了思緒,看向站在跟前的管事。
管事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封信呈上,那信封被火漆密封,信封上既沒有名字落款,也沒有任何印記花紋。
就仿佛是街上一文錢就能買到的,普普通通的信封。
蕭紹打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箋來。看到熟悉的字跡,蕭紹眉梢微展了幾分。
但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他緩緩將手中的信函揉成了一團,死死攥在掌心裏。
“蕭九重、蕭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