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祈年和淩攬月對視了一樣,吳祈年輕歎了口氣,招來了獄卒將蔣銘從牢房裏提出來。
都察院的牢房跟京兆尹衙門不一樣,這裏其實很少關人。
當然一旦有人被關進來,就絕不會是小事。
蔣銘被人帶到了牢房旁邊的一個空屋子,屋子中央是一個十字木架,蔣銘很快被人綁了上去。
做完這些,獄卒無聲地告退了。
淩攬月將手裏的盒子放到桌上,就聽旁邊的吳祈年道:“蔣大人,你還沒來過都察院的牢房吧?”
蔣銘不答。
吳祈年道:“咱們都察院跟京兆尹和大理寺這些地方不一樣,一般都不會動粗。畢竟,能進這裏麵的,都是金貴人。但是您也應該知道,您既然進來了……”
既然是金貴人,要抓人自然是謹慎再三的。同時也代表著一旦進來了,很少還有人能夠平安無事的出去。
吳祈年打開盒子,蔣銘死死地盯著那盒子裏露出的東西,眼角飛快地顫抖了幾下。
吳祈年拿起了一本陳舊的冊子,道:“八年前,如果在下沒記錯的話,蔣大人還是工部左侍郎。因為皖東那樁事兒,當時的工部尚書被全家流放,蔣大人是在兩年後晉升為工部尚書的。”
蔣銘聲音有些沙啞,“那又如何?”
吳祈年含笑翻了翻手中的冊子,是一本賬冊。
但吳祈年發現自己看不懂。
吳祈年扭頭去看淩攬月,淩攬月朝他無奈地攤手,表示自己也看不懂。
蔣銘顯然也知道吳祈年看不懂,他抬起頭麵無表情地與吳祈年對視,絲毫沒有受到他之前的話語影響。
吳祈年歎了口氣,伸手去翻其他東西。
淩攬月拿起吳祈年放在桌上的冊子翻看,這些人確實很聰明,這種用暗語寫成的冊子,沒有知道關竅的人破譯,外人幾乎是不可能看懂的。
吳祈年並不著急,反倒有功夫和淩攬月閑聊,“公子是從哪兒找到這東西的?”
淩攬月道:“蔣大人書房裏,書桌下麵的地板下麵。”
吳祈年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經去過蔣家,蔣銘書房裏那張厚重寬大的書桌,不得不點頭道:“確實是個安全又方便的好地方。”
淩攬月道:“不僅如此,那地板下麵還裝了機關,差一點這東西就跟著機關一起毀了。”
“蔣大人在工部這些年,沒白待。”吳祈年評價道。
口中閑聊著,吳祈年的眼睛和手也沒有停。
他將其中兩封信拿了出來放到淩攬月跟前,道:“這個名字,之前的信上也有,剛好這位目前也在洛都,可以請來問問。”
淩攬月拿起來看了一眼,點頭道:“也好,顧家也可以動手了,我去顧文華那裏走一趟?”
吳祈年看著她,遲疑了一下,“可以嗎?要不咱們換換?”
淩攬月笑道:“隻要吳大人不怕我徇私就可以。”
“豈敢豈敢。”吳祈年賠笑道。
他現在哪裏會懷疑淩攬月徇私?顧文華落到淩大小姐手裏隻怕會更慘。
隻能說……活該。
吳祈年絲毫不同情顧文華這個曾經同朝為官的同僚。
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恨不得他去死,可見這人品有多差。
吳祈年抬頭看向正盯著他們的蔣銘,道:“蔣兄,這事兒藏不住了。隻憑你一個人,是抗不下來這麼大的事情的。我勸你為自己的家人想想,至少……給蔣家留條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