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攬月還是將樊洛從都察院大牢裏提了出來。
走出都察院大門,樊洛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莊嚴肅穆的衙門大門,抿唇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淩攬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陛下將你交給我處置了。”
“那又如何?”樊洛咬牙道。
淩攬月道:“意思就是你要死還是要活,以後是活得像個人,還是一隻陰溝裏的老鼠,都由我說了算。
樊洛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怕你?”
“你可以試試。”
樊洛並沒有試試。
在宮中這麼多年的經曆,讓他早就脫離了曾經那個官家公子的矜傲和莽撞。
或者說,才十二歲就被迫沒入宮中的樊洛,並沒有來得及養成洛都許多紈絝公子們的脾性。
淩攬月笑吟吟地看了看他,轉身道:“跟我走吧。”
她並不擔心樊洛不肯跟上來或者伺機逃跑,她相信樊洛是個聰明人。
樊洛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沉默了良久,終於還是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棲雲居裏,鄒惠容含笑踏入廂房,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沉默地坐在一邊的樊洛,對坐在窗口的淩攬月笑道:“聽說你來了我還不信呢,淩大小姐事務繁忙,怎麼有功夫來我這裏喝茶?”
淩攬月笑道:“好些日子沒見,來瞧瞧你不成麼?”
“豈敢,不勝榮幸。”鄒惠容笑道。
離開了顧家,鄒惠容顯得輕鬆了許多。
如今她也嫁過人了,父親的病也好了,鄒惠容自覺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擔憂的了。
走到淩攬月對麵坐下,鄒惠容的目光落到了樊洛身上,“這位公子是……”
鄒惠容這些年雖然不怎麼在洛都權貴中走動,但卻在暗地裏經營著棲雲居,對洛都的公子小姐們自然也知之甚深。
樊洛雖然隻穿了一身尋常衣衫,鄒惠容卻直覺他不是什麼侍從護衛之流。
淩攬月笑道:“這位是樊公子。”
見淩攬月無意多說,鄒惠容朝樊洛點了下頭算是致意,然後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顧大人怎麼樣了?”鄒惠容平靜地問道。
淩攬月挑眉道:“你竟然會關心他麼?”
鄒惠容笑道:“好歹也算是夫妻一場,不是麼?”聽到鄒惠容的話,坐在旁邊喝茶的樊洛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和離了,但是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關心兩句免得你覺得我涼薄。”
淩攬月淡然道:“你若是涼薄,那我算什麼?”
“……”
聽著這兩個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樊洛一瞬間竟然覺得自己有些同情起牢房裏的顧文華來了。
娶了這麼個妻子,還生了這樣一個女兒,就算沒有他父親的事,顧文華隻怕也要死無葬身之地。
“我猜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盡管說,算是我對淩小姐的答謝。”鄒惠容嫣然笑道。
她對當初自己當機立斷答應跟淩攬月合作的決定十分滿意。
雖然如今顧家被抄了,但和離的時候她拿了顧文華好大一筆錢。而且這場婚姻她付出的遠比原本預計的要少,時間也要短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