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重從外麵進來時舅甥倆已經告別完畢，見淩攬月神色平靜並沒有太過傷心難過的模樣，蕭九重也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他們都知道戰事要緊，淩闖無論如何也是要走的，但蕭九重卻也不希望阿月傷心。
“陛下。”
蕭九重抬手示意他們免禮，然後才看向淩闖沉聲道：“你今晚起程？”
淩闖道：“出宮就走。”既然戰事將起，自然是越早回去越好。
蕭九重沉吟片刻問道：“可要帶沈醉笑一起回去？”
淩闖思索了一下，搖頭道：“不必，這次帶他回京原本就沒打算再回去。比起邊關，他更適合洛都。”
淩攬月道：“我給舅舅送行。”
淩闖拍拍她的肩膀，笑道：“送什麼？咱們不講究那些虛禮，我進宮之前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這會兒出去就要直接開拔。你在洛都好好待著，別讓舅舅操心就是了。”
淩攬月還是有些不舍，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含笑應是。
她如果表現得太過不舍，隻會讓舅舅越發不放心。
淩闖輕歎了口氣，看向蕭九重道：“阿月有勞陛下照拂。”
“放心。”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蕭九重鄭重地點頭應下。
淩闖確實放心，若蕭九重都會傷害阿月，那這世上就沒有讓他覺得放心的人了。
淩家世代為將，淩闖身為大將軍自然也不是多愁善感之輩，交代完了事情也不再磨蹭，與眾人告別之後便出宮去了。
雖然淩闖說不必送，蕭九重和淩攬月還是親自將他送到了宮門口才回轉。
“擔心淩闖？”回程的路上，蕭九重側首看著一直低頭不語的淩攬月問道。
淩攬月笑了笑道：“若說不擔心必然是假的，不過我相信舅舅，區區北晉能奈他何？”
她舅舅一生征戰無數，除了被人出賣那次，從未敗在北晉人手上過。
蕭九重道：“放心，淩闖不會有事的。”
淩攬月看向他道：“邊關戰事龍朔軍倒是駕輕就熟，倒是陛下…洛都的事情才更應該讓您操心吧？”
蕭九重滿打滿算也才回京不到三年，洛都暗地裏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和暗流，哪怕是一直在洛都長大的皇帝也未必能一上來就搞清楚。
如今舅舅離開了洛都，倒是更讓許多人心思浮動了。
蕭九重淡然道：“朕一向不喜拖泥帶水，這些年也該夠了，讓他們好好鬧一場吧。”
淩攬月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跳出來好好鬧一場，他也好一網打盡。免得像先皇當年那樣，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兩人一路走到欽安殿，淩攬月朝他笑道：“清寧宮就在後麵，陛下不必送了。”
蕭九重還想說什麼，不遠處冷言快步而來顯然是有事情要稟告。
淩攬月含笑朝他揮揮手道：“看來陛下有事要處理，我先回去了。”
蕭九重有些無奈地輕歎了口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
“陛下。”冷言躬身道。
“何事？”蕭九重冷聲道。
冷言道：“鄭奎說要見您。”
蕭九重冷哼一聲道：“他想開了？”
冷言道：“陛下冷了他這些日子，他想必也是有些慌了。”鄭奎不僅是慌了，簡直是已經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