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解淩攬月為何會如此,蕭九重還是親自陪著她一起去了那出事的小樓。
小樓對麵的水榭此時已經安靜了下來,前來參加宴會的貴女們都回到了大堂,整個花園裏都寂靜無聲。
兩人踏上小樓,樓上的一切依然維持著先前的模樣,就連倒下的凳子位置也沒有絲毫移動。
“阿月可是發現了什麼線索?”蕭九重問道。
淩攬月四下打量了片刻,才道:“先前南川縣主跟我說她和永安郡主是先聽到靜樂郡主的叫聲,才回頭看到那賊人的。我沒來得及問清楚,便以為是靜樂郡主是站在這邊的,距離那賊人更近一些,所以才被抓走的。”
“但方才聽那位大人的意思,靜樂郡主當時是在這個位置。”
淩攬月走到桌案後側方靠窗的位置,那裏擺著一張矮榻。矮榻旁邊案幾上還倒著一隻花瓶,花瓶裏的水倒在案幾已經幹了,那原本新鮮嬌豔的花兒也蔫噠噠的趴在案幾上。
兩人同時抬頭看向牆壁上那扇窗戶。
那窗戶離地麵足有一人高,是用來通氣和采光的,即便以蕭九重的身高,那窗口的位置也在他頭頂了。
如果那賊人真如推官說的不過六尺多高,隻怕抬起頭也才堪堪能摸到窗欞,想要悄無聲息地潛入輕功著實了得。
“陛下可以從那兒進來麼?”淩攬月問道。
“能進,但有些麻煩,帶著人也確實出不去,太小了。”蕭九重道。
輕功再厲害,那麼小一個窗戶壓根不可能讓你施展輕功瀟灑地飄入,隻能從窗口鑽進來。
小樓裏當時有三位姑娘,很難做到絲毫不驚動她們,一個人從窗口鑽進來總要遮擋光線的。
要帶人出去就更不可能,以蕭九重的身量,便是抱著一個孩子都不出去。
他又不會縮骨功。
如此說來,那推官說那賊人身量矮小消瘦倒也不是無稽之談。
“阿月想到了什麼?”蕭九重看著托腮沉吟的淩攬月問道。
淩攬月道:“永安郡主說她聽到一聲驚呼就被擊暈過去了,實際上並沒有看到那賊人。現在靜樂郡主又失蹤了,所以實際上當時這樓上到底發生過什麼,隻有南川縣主才知道。我們知道的,也都隻是她告訴我們的。”
蕭九重道:“阿月認為南川縣主在撒謊?”
淩攬月道:“她至少沒將實話說全,有些事情即便都是真的,順序錯了也是天差地別。”
“怎麼說?”
淩攬月道:“從我們聽到靜樂郡主的叫聲,到我趕到這裏不過片刻間。我和蓉兒在樓下說了幾句話,蓉兒便讓人上樓了。這段時間足夠讓靜樂郡主發現賊人驚呼出聲,那賊人連續打暈永安郡主和南川縣主,然後抓住靜樂郡主,再從那小小的窗口逃之夭夭麼?以靜樂郡主當時所在的位置,以及南川縣主昏迷後她還扯掉了那人身上的珍珠來看,她並沒有昏迷。那靜樂郡主為什麼不繼續呼救?窗口距離她也不過兩三步距離而已。”
蕭九重飛快地掃視了一圈,問道:“阿月確定,那聲驚叫是靜樂郡主麼?”
淩攬月眨了眨眼睛,“我與靜樂郡主不熟。”
她跟靜樂郡主不過幾麵之緣,說過的話加不起不超過五句,哪裏分得出來到底是不是靜樂郡主的聲音?
不過是當時水榭裏有人說是靜樂郡主的聲音,她們便都先入為主地認為是靜樂郡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