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相安無事，甚至連跟著淩攬月來五龍寨的弟兒都被送了回來。
因為龍五的死，五龍寨的氣氛十分沉鬱。
即便是深夜，遠遠地也能聽見哀樂和哭泣的聲音。嚇得弟兒都不敢去休息，隻在淩攬月寢房外間的榻上睡了一晚。
“趙姑娘，公子請您過去一起用早餐。”淩攬月才剛起身，就有人來請。
來的也算是淩攬月的熟人，正是前日第一次送她來這個房間，也是昨天將她送回房的青年。
這青年看著一副中原人的模樣，但淩攬月知道他絕不是純粹的中原人，至少不是在關內長大的。
雖然跟著燕公子這些人一個個都沉默寡言，仿佛看不出什麼區別，但有些從小到大的細微習慣是難以改變的。
弟兒警惕地看著青年，淩攬月伸手拍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放鬆。
“寨子裏在辦喪事吧？我現在方便去見燕公子麼？那位龍姑娘……”
青年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這是公子的吩咐。”
淩攬月點點頭，果然不再多話，跟著那青年往外走去。
“不知這位公子高姓大名？”走在去見燕公子的路上，淩攬月輕聲問道。
那青年側首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淩攬月道：“我跟公子好像也見過幾次了，總不能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青年冷聲道：“我叫武烈。”
淩攬月點點頭，“武公子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去，淩攬月有些無奈。
她能察覺到這青年對自己的不喜，並不是仇恨或者她有什麼地方讓他厭惡，而是單純的討厭她，好像她的存在就讓他厭惡一般。
不過淩攬月也知道他並不是在針對自己，因為他麵對其他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態度。
所以他是平等的討厭所有人。
兩人一路走到燕公子居處的時候，燕公子正坐在屋外的廊亭裏等著。
見兩人過來方才挑眉笑道：“趙姑娘來了，請坐。”
淩攬月道：“燕公子晨安。”
淩攬月走到燕公子對麵坐下，那叫武烈的青年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了亭子外麵。
“上飯菜吧。”燕公子吩咐道。
片刻後，幾個年輕姑娘端著早餐進來。
燕公子這裏的早餐自然比淩攬月房裏要豐盛得多，零零總總擺了十來個碟碗。
燕公子笑道：“趙姑娘隨意，不必客氣。”
淩攬月道了聲謝，這才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起了早餐。
兩人都是教養良好的人，又彼此不熟，誰也沒有一邊吃飯一邊交談的意思。
燕公子吃的快些，吃完了也不著急，就坐在那裏會很有耐性地看著淩攬月用餐。
又過了片刻，淩攬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燕公子微笑道：“姑娘吃好了？”
“讓公子久等了。”
燕公子搖搖頭，招來了人將飯菜撤下去，又送了茶點過來。
亭子裏安靜了下來，遠處依然有嗚嗚咽咽的聲音傳來。
淩攬月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又看看燕公子。燕公子挑眉道：“趙姑娘有什麼話想說？”
淩攬月垂眸道：“寨子裏出了這樣的大事，燕公子不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