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末,公司的事務相當繁忙,梁夕夕一連加了三天的晚班。今晚恰逢有個飯局,她在席間替上司擋了兩杯白酒,整個晚上都昏昏沉沉。
飯局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公司的司機將她送回小區。她隻要求司機在小區的正門將她放下,步行十來分鍾就可以到家,而她恰好可以在這段時間散一散酒氣。
凜冽的寒風讓她不自覺地發抖,才走了小小的一段路程,她就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今晚的飯局上,她也沒有吃什麼東西,這種饑寒交迫的感覺真是難受。
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迎風搖曳的樹木發出低啞的聲響,一排整整齊齊的路燈在亮著橙黃色的光澤。梁夕夕抬眼看著萬家燈火,再看看自己映在地上那孤零零的背影,腦海中突然想到了那個已經幾天沒有跟自己說話的男人。
從包包裏摸出手機,她往家裏撥了個電話。慕濟凱很快就接了電話,他應該在看電視,因為梁夕夕隱隱約約地聽見聲響。與他冷戰了幾天,她倒不懂得應該用什麼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她稍稍握緊了下手機,慢吞吞地說:“我在小區門口,你能不能幫我帶件大衣過來?”
他沒有問原因,隻是語氣平平地應了聲“好”就掛了電話,她輕輕地吐了口氣,隨後就把手機放回了包裏。最近的晝夜溫差極大,她隻在室外呆了片刻就冷得臉頰都發僵了,於是隻得走進便利店裏等他。
慕濟凱並沒有依她所言將大衣帶過來,他特地把車上開了出來,隻為載她這小小的一程。梁夕夕有點吃驚,透過便利店的櫥窗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連忙將他截停。
將車門關上以後,梁夕夕又打了個噴嚏,慕濟凱皺著眉看著他,隨後將暖氣的溫度提高了一檔。她把車上翻了盒紙巾出來,他卻說:“你喝酒了?”
梁夕夕用紙巾用力地蹂躪著自己的鼻子,甕聲甕氣地回答:“喝了幾口,還沒醉。我本來打算散步回去好散散著酒氣的,不想外麵這麼冷。”
他的眉心皺得更緊,好幾次都欲言又止,最後隻說:“明天別去上班了,到醫院看看吧。”
“我申請了下個月的年假,最近的工作很忙。”她說完以後,轉頭看了下他的神色,繼續補充道,“我下班的時候去就好。”
梁夕夕這兩天也有自我反省,十分明白這錯在於己。他當初提出結婚已經是下下之策,若知道她遠在日本還有一位所謂的未婚夫,他肯定不會與自己結婚。她答應結婚的時候並非不曾想過東窗事發的一天,但這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根本無從開口。
這短短的路程不過三兩分鍾就到了,慕濟凱下車以後就舉步往前,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梁夕夕還在苦苦思索要如何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於是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恍惚。
發現她沒有跟上,慕濟凱轉頭尋覓她的蹤影,抬眼看去卻發現她的腳步有些許漂浮。他以為她的酒氣上頭,於是走到她跟前,手相當自然地支起了她的胳膊,問她:“你沒事吧?還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