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傅也沒想到,後院裏這點事,會想揚沙子,鬧得人盡皆知。
這些年,鄒氏的言行舉止,他不是不知,隻是覺得她本就是農婦出身,有些小差錯,也無傷大雅,至少是生性純良的。
可沒想到,私底下竟然對兒媳婦這般狠辣!
被人發現了,不思悔過也就算了,卻還要對人口出惡言!
見屋子裏沒了旁人,鄒氏又恢複了往日的潑婦作風。
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老爺,你可算是回來,你快看看,這就是你我二人教養的好兒子,為了這麼個小賤人,他竟然要搬出去,與你我斷了關係!
老爺……”
陳太傅黑著一張臉,看著撒潑哭鬧的鄒氏,冷喝一聲:“你還不嫌丟人嗎?”
陳太傅聲色俱厲,也著實的嚇壞了鄒氏,陳太傅記念著年輕時的情誼,即便鄒氏粗鄙,這麼多年,他也與她相敬如賓。
鄒氏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連一顆眼淚都沒有。
“老爺,你……”
“鄒氏,這麼多年你囂張跋扈,我都不與你計較!
你調教,刁難敏兒,我雖覺得不妥,卻也沒有說過你一個不字!
可如今你幹了什麼?
戕害兒媳,差點兒就害死人啊!
敏兒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那是我陳家的骨血,是你的親孫子!
你怎麼狠的下心,下的了手的!”
鄒子毓見狀,支支吾吾:“姑丈息怒,姑母都是為了表哥好,若是沒有鍾敏兒,我願意嫁給表哥,為他孕育子嗣,為陳家開枝散葉!”
陳太傅乃是文人,聽見了鄒子毓這一番話,瞬間老臉通紅,顫抖著道:“住口!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
來人,把表小姐送回鄒家,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允許 ,再也不準讓她來!”
鄒子毓慌了,對於這位姑丈,她是又敬又怕。
但是卻也知道陳太傅平日裏敬重鄒氏,於是緊緊的抱著鄒氏的大腿哭:“我不走!
姑母,我要留下來照顧姑母!”
不等鄒氏說話,陳太傅已經黑了臉:“來人!”
兩名高大強壯的婆子,進了屋子裏,一左一右的架著鄒子毓的胳膊,鄒子毓急了:“姑母,你求求姑丈!
我不走,不是你說的嗎?
陳家是你做主,當初姑丈還不是靠著鄒家的銀錢做盤纏,才有了今日的飛黃騰達!
姑母,嗚嗚嗚……”
鄒子毓的話,刺痛了陳太傅文人的最後一絲底線,有些事情,他記在心上,是情分,若是被人時常掛在嘴上,那便是嘲笑!
陳太傅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隨即對著那倆婆子道:“把表小姐送回去!
順便告訴賬房,每個月的三百兩銀子,也不必再往鄒家送了!
當年的五十兩銀子做盤纏,二十多年了,老夫也該償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