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燼王府。
夜色朦朧,一聲刺耳的女尖叫聲響徹府邸。
“來人啊!死人了!”
事發之地在妻妾休息的院中,這一叫,本熄燈入眠的各位妃子的屋內一下燈火通明。
管事的張管家慌慌張張從院外跑進來,揚著沙啞的聲線:“何事如此驚慌!別擾了妃子們休息!”
當他看清地上的狀況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女子穿著墨色衣裳,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上許多暗紅血跡。
與此同時,衣服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刀痕,看起來格外瘮人。
張管事上前一探氣息,臉色一沉,詢問那尖叫的丫鬟:“你在何處發現此人?”
那丫鬟早已嚇破了膽,哆哆嗦嗦的道不出所以然來,依靠旁人的扶持才勉強站直。
那扶人的丫鬟膽子大,望著女屍看,覺得眼熟,恍然大悟:“這是丁侍妾!”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張管事忙叫丁侍妾的丫鬟前來辨認,尋了半日卻不見人。
沈夫人被大動靜吵醒,打著哈欠緩緩走來,見此場景,不耐煩的道:“什麼侍妾,死人趕緊拉去埋了,夜深了,擾了王爺休息你們擔待的起嗎?”
轉身又對張管家道:“這晦氣事別知會王爺,府中妻妾眾多,大多都是沒身份的人,王爺事務繁忙,可別惹的王爺不愉快。”
張管家會意,等沈夫人走遠,便搖頭吩咐人將女屍抬走。
誰料,那女屍剛被人抬起,那看似死絕的人竟然動了下。
眾人嘩然,以為自己沒睡醒花了眼。
那女屍突然抬頭,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看戲的丫鬟。
一下,尖叫聲四起。
扛人的壯丁感覺到動靜,慌張的將人甩到地上。
丁燈燈吃痛的蹙眉,抬眸看著周圍一排麵色驚恐,口裏不斷跳出“詐屍”“見鬼”字眼的人,腦子一怒:“什麼詐屍!沒看老子是能跑能跳的活人嗎!”
沒成想,眾人見她開口說話,表情更加恐慌。
丁燈燈站起,被摔的雙腿發軟。
張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一臉茫然。
她不是正在家中的醫藥館給人看病配藥嗎?連軸轉了好幾天,剛趴下睡了一小會,怎麼一轉眼到了這個地方?
“丁侍妾!”一個紮著雙掛式發型的姑娘,穿過人群,一把將丁燈燈抱住,哭哭啼啼個不停。
丁燈燈顯得更加茫然,腦中開始出現一些零散的記憶,並不完整。
從小時被人從滿是屍體的地方抱出,到十五六歲被迫嫁入府中,轉眼又看到那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穿著如今的衣服趴在窗口偷聽。
屋內的人神情嚴肅,玄色衣裳的男子背手而立,走起路來有些不自然,那腿似乎有缺陷。
另一男子手持一把劍,正低頭彙報些什麼。
丁燈燈皺著眉頭,集中精力也聽得有些模糊,正想要再走近一些,屋內的一聲嗬斥,讓她止住了腳步。
記憶戛然而止。
丁燈燈回過神來,頭有些發痛。
這才意識到,她穿越了!
隻是那些零散的記憶並不能說明她在這個府中的身份地位。
隻能表明她先前是個習武之人,可裏麵的魂魄換了,就算先前習武,丁燈燈現在也使不出半點把式。
那丫鬟抱著她哭個不停,一口一個丁侍妾的叫著。
丁燈燈正想伸手拍了拍那丫鬟的肩膀,安慰她,此刻,腦子卻突然閃出一句話。
“怎麼沒死成,以後又要伺候這麼個沒出頭的主子!莫非是剛剛補的那刀沒補好?”
丁燈燈一愣。
鳳兒哭得滿臉都是淚痕,認真上上下下將丁燈燈檢查了個遍,甚至扒開被刀劃破的衣服去看裏麵的傷口。
見裏麵完好無缺,還詫異的看了眼丁燈燈。
“分明捅了一刀,怎麼一點傷痕都沒有。”
又聽到了!
丁燈燈倒吸一口氣,見周圍人沒什麼反應,心想現在古人心髒都這麼強大,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搬上台麵都這麼淡定?
“你們,你們剛剛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議論聲反倒更大了。
“這丁侍妾該不是瘋了吧?”
“什麼瘋不瘋,哪有人死而複生的!”
“沒準是想演戲惹王爺注意呢。”
“對對對!”
“真是糊塗,這招其他妾都使過多少次了。”
“……”
“行了行了,”張管家見丁燈燈已無大礙,聽其他妻妾所言也並無道理,眉目間對丁燈燈都夾雜了些厭惡,“鳳兒,夜已深,早日帶你主子回去歇息吧。”
望著一眾看戲的妻妾們,揮揮手:“妃子們也快快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