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航眸光凝在她臉上，嗓音輕輕淺淺，“就脖子這裏，好不好。”
“嗯？”袁敏琪驟然沒反應過來。
霍宇航與她好商好量，“不然，臉頰、手臂也行。”
就是別再折磨他肩膀的肉了。
袁敏琪反應了會，迷離成一團的神誌，終於從這微妙之中，品出他不動聲色下的一點玩味。
她看著他的眸光，從迷離到懵懂，再從懵懂到震驚，不過瞬息，簡直為他這個不要臉的建議絕倒。
明天出去，人盡皆知，她還要不要見人了。
“不想？”
霍宇航恍若歎息一聲，替她苦惱的樣子，“不願意剪，又不換地方，這可怎麼辦。”
扣緊她腰肢的手用力，偏偏盯著她的眼神妥協，“沒有辦法，那隻能我幫你了。”
五根手指被強勢地分開，被他扣著下壓，猛地抵住她身下的磨砂台麵，晶瑩水珠從玻璃鏡麵滴下。
緊握的指尖碰到水滴，燥熱中浸了濕潤。
“……”真是謝謝他幫忙了，夠妥協的。
袁敏琪腰肢後折，眸光震顫得劇烈，氣聲道：“我手冷。”
霍宇航輕嗯一聲，毫不留情，將問題輕描淡寫拋回給他，“那怎麼辦？”
“去外麵。”危機令人機智，她眼睛看向門外，這次十分機靈地用上那句，“你幫幫我。”
浴室門外，大廳燈影憧憧，真皮沙發寬綽柔軟，十分適合坐下來散漫地聊天，度過如斯漫長時光。
“床單容易處理。”扯了，扔掉，萬事大吉。
“但是沙發要處理起來，我該怎麼幫呢？”
霍宇航視線凝注，反複磨著，“那麼累了，你還要我親手清洗麼。”
霍總十指不染陽春水，有生以來就沒幹過這種粗重活，親手扯掉床單，已經很令傭人們驚惶了，實在沒必要再搶人家的工作。
袁敏琪抵著玻璃鏡麵的身體顫抖起來，白光下的一截頸子仰著，驀地抓住了底下的磨砂台麵，慢哼出一句，“你反悔了。”
他的累，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憐她太過輕敵，躲不掉這熾熱燈光。
袁敏琪輕聲呢喃，雙眸微微潰散，充滿了矛盾的意味，反抗與迎合，仿佛在控訴他的出爾反爾，“你說話不算數。”
“隻要你說，就都算數。”霍宇航微退，偏淺的嗓音，慢條斯理，沉啞笑了一聲，“是懲罰。”
“嗯？”袁敏琪猝不及防，額頭抵著他的肩頭喘息，眼尾在水汽的氤氳下，薄薄一層潮的粉，有點沒太反應過來。
他卻不應，突然抱緊她，喉結隨著說話而細微咽動，點點她的腿，氣息灼熱地貼著耳際，不明所以地說了句，“怎麼辦。”
他不想放她出去。
袁敏琪渾身軟綿綿的，根本沒力氣，腿止不住地往下滑，偏偏他氣定神閑，越發不留情。
客廳的電話鈴聲驀地響起。
距離有些遠了，隔著浴室重重水幕，模糊朦朧地傳來，持續數十秒後，自動掛斷。
兩人都沒聽到。
片刻，外麵傳來叩門聲，保鏢的詢問聲鎮靜中夾雜著一些試探，“先生。“”
頓了頓，估摸著裏麵能聽到，“遊輪已駛出公海範圍，明日將到達預定港口。克裏斯親王邀請您與太太上岸議事。”
克裏斯在這片海岸的不遠處，有一座私屬城堡。因為不常住，平日是不對外開放的。
保鏢說完便受禮地退開兩步，離套房廳門遠一些。
他在門外靜靜等待片刻，終於忍不住，再次小心翼翼地輕聲詢問，“先生？”
如果找不到人，他隻能打給太太的手機了。
大概是保鏢碎碎念的腦電波，此刻終於起了作用。
袁敏琪睜開微闔的眼眸，臉龐高高仰起，迎接住燈輝的眸光，像平靜的湖麵驟然投入石子，破碎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