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鬆,“那你們沒簽吧。”
“簽了。”周亞東語氣閑適,慢條斯理回道。
“!”
周青青發現,她還是放心得太早了。
“簽了?”
她血壓一下飆升,“銘宇那個,明顯是圈套,霍家在對付我們!”
“您這都看不透嗎,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跟他們簽合同!”
“周青青。”
周亞東感到冒犯,耐心徹底告罄,語氣驟然變得威嚴,“你在質疑你爹的判斷?”
周青青一下子啞火了,有口難言,“我沒有。”
“你沒有?”周亞東冷笑,這樣居高臨下的指責,她是在教她爹做事麼。
這個孩子,終究是沒教好,被慣壞了。
“說說怎麼回事。”
“銘宇和周然談合作,是看得起我們,怎麼就叫沒安好心了。”
他不信,安城那麼多的小公司,大家各自相安無事。
霍家怎麼偏偏,就非得對付周家了。
周青青咬緊下唇,支支吾吾,不敢講了,“那個袁總……”
合同簽訂,白紙黑字,一切都太晚了。
不等她想好如何蒙混過去。
那頭周亞東聽完助理的報告,率先對著話筒發難,“你巴黎大學的學位申請,怎麼被退回來了?”
晴天一道霹靂,周青青含在嘴裏的話來不及消化,瞬間嚇得手腳發軟,低吟著重複,像是不信:“不可能。”
她一下子想到了,袁敏琪是研究室的投資人。
袁敏宏的導師終止和研究室的合作,學校卡她的學位證,這兩者之間恐怕和袁敏琪脫不了關係。
“她怎麼敢?”
周亞東目光掃過麵前的一遝文件,視線停留,“還有份——”
他頓住,聲音猛地拔高,“《辦理退學手續的通知》?”
周青青腦袋嗡嗡的。
周亞東怒不可遏,“你都做了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她隻是和別人透露了下,學校研究室那件課題突破的事。
這則學術新聞,本來就要在北美的雜誌刊登,全世界公布的。
周亞東也知道這件事。
他沉默片刻,聯想起和銘宇簽約時的那些不尋常,“你退學的事,跟霍氏有沒有關係。”
“沒有。”周青青解釋,篤定道:“一定是袁敏琪在搞鬼。”
“你不是說過,袁敏琪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老板,主動扒著研究室,上趕給他們送錢,實際沒什麼背景?”
“袁家的確沒背景。”
周青青小聲嘟囔,語氣逐漸絕望,“但她老公是霍宇航。”
“什麼!”周亞東一下從辦公椅站起來,後背驚起一陣冷汗。
以他的位置,還不夠格見到霍宇航,自然更沒機會認識他的太太。
“你讓我們整個周然商企,和霍氏的總裁夫人作對?”
她怎麼敢的。
周亞東皮鞋踢倒椅子的聲音,令周青青後頸皮一緊。
她急聲辯駁,“他們都喊她袁總,不就證明,霍家不承認她的身份,袁敏琪自己也自卑心虛麼。”
“這些扭曲的觀念,到底都是誰灌輸給你的?”
他們周家可不會教她這種無用的東西。
周亞東都要懷疑,周青青被洗腦了,雖然她本來就沒什麼腦子。
“別人稱她一聲袁總,是認可她的能力,承認她的地位。”
周青青想不通,“那跟承不承認她是霍太太,有什麼關係?”
周亞東太陽穴直抽抽,被氣的,“喊袁總,是因為那些人懂得剝離掉袁敏琪的丈夫,進而單獨來看待她這個人。”
他們不刻意強調霍太太,不是家族否認這個身份。
恰恰相反,那些人知道,她不是霍宇航的附庸品。
“你明白這代表什麼嗎?”
周青青脫口而出:“他們敬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