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機?”Eco又犯了好奇的壞毛病。
大少突然止住笑,扳機?陌生又熟悉,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把這個埋藏得極為隱蔽的綽號告訴Eco:
“扳機……是部隊給我的代碼……是我的另外一個名字!”
Eco覺察到周英奇的腎上腺素猛烈飆升,血小板以十倍正常值的速率加入體液循環,這種狀況若是放到正常人身上就是羊癲瘋的前兆:
“咱們再換個話題!咱們再換個話題……”
周英奇感激地望了一眼Eco的麵孔,他平複了一下心口翻湧的血氣:
“剛才你打算說什麼來著?”
Eco這才想起剛剛要說的事情:“就在昨天!我分析了一下掉在地上的那顆3.62mm馬裏爾森麻醉彈頭,進而得出一個結論!”
“什麼結論?”英奇笑得極為下作。
“這種劑量的麻醉彈頭可以輕易讓陸地上體積最大的哺乳動物大象昏迷一個小時,可它奈何不了你!你幹嘛倒在地上裝成睡得很香的樣子?中間甚至還接了一個電話!你到底是不是個當過五年特種兵的雄性四級生命體?我滿以為你會從保險箱裏取出手槍,再以每秒三發的速率準確命中現場的七個靶位!”
周英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Eco!不是我說你,別信你從互聯網上Down下來的那些虛假資訊,還每秒三發、還七個靶位!這都誰教你的?
Eco有點不服氣:“我對你的那支五四式改進型9mm口徑半自動手槍做過一億次機械物理分析,它絕對做得到每秒三至四發的精準射擊!而且就你目前的體能狀況和神經網路的反應速度而言……準確命中七個不同方向的靶位,用時不會超過2.07184秒……”
“你可真是算了吧!”周英奇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的麵孔已經冷了下來:“兩秒鍾!準確命中七個不同方向的靶位!我要是真有這種能力……有些人就不用死!”
Eco同樣是一陣沉默,看來她還是不太會聊天,因為她總是能夠觸動車主那根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經纖維。
“英奇!扳機!你該相信我……你並了解現在的你!”
Eco語意深刻,但周英奇並不是十分在意。
“哦對了!”大少一邊駕車一邊觀望著道路兩側的街景,腦袋裏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昨天你一直強調那個維族姑娘的生命征候超級強悍?這是什麼意思?生命征候到底指什麼?”
Eco的藍色液晶麵板連連閃動,她似乎是在謹慎地考慮措辭:
“生命征候……我可以為它打個比方,就像每個人的力氣都有大小之分,生命征候也有強弱之別。客觀上說,成年人類男性的生命征候自然要比一個老年男性的生命征候強得多,而且在我看來,人類的生命征候是可以作用在身體周圍的自然界中的,就像人類利用紅外呈像儀器看到的發熱體……”
英奇突然感到眼角一陣刺痛,他猛地降下車速,又揉了揉眼睛……世界不一樣了!天是濃綢的寶藍色,路邊的行人則變成了紅褐色、紅粉色、紅黃色的發光體!Eco必然是把她的一部分能力作用在大少的腦域。
“那個維族女孩兒是什麼顏色的?”
“難以置信!”Eco發出一聲讚歎:“她是金色的!燦爛!奪目!接近這個星體係統中能量最旺盛的那顆恒星!”
“你是指太陽?”
“No!”Eco給出否定的答複:“她的生命征候自然無法比擬一顆恒星,我是指她身上的光彩!”
周英奇又以慣常會用的動作下意識地撇了撇嘴,不管野利多蘭是什麼顏色的發光體,這都不關咱們大公子的事!
“你還說我呢!”英奇又開始埋怨Eco:“要不是我倒在地上裝作睡得很香的樣子,咱們能擺脫那票極度危險的搶匪嗎?再說那張琴又不是咱們的東西,誰愛搶誰就搶去!”
“你就別臭美了!”Eco突然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挖苦周英奇:“你真以為倒頭就睡便能騙過那個金色的發光體,雖然她在麵對你的時候很難做到精神集中,但你的智慧與她拉開一條萬裏長城的距離!那種麻醉彈頭麻痹神經的速度比你的反射速度還要快,在你起身接電話的時候她就知道你是在裝屁!”
“素質!素質!”周英奇一點也不害臊,反倒衝著Eco叫囂起來:“這都跟誰學的?注意你的素質!”
Eco沒有言語,而是調皮地在液晶麵板上畫出一個嘴唇的形體,再以車主的招牌動作不屑地撇了撇嘴。
大少這叫一個氣!他大力拍起方向盤:
“Eco!這年頭有那麼幾個見義勇為的都能感動全中國,你還以為我真會把那幾個人扭送派出所啊?實話告訴你,要不是礙著七尺男兒的體麵,我早就把琴給那小丫頭親手送過去!那樣的東西留在自家車裏不是尋死嗎?現在的警察其精似鬼,隻要東西在你手裏,別管是什麼蛛絲螞跡,警察遲早都會找到你頭上!像我這種小老百姓,記緊了要踏踏實實做人,本本份份做事,別動那些歪門邪道的壞心思!”
Eco不再說話了,她對龍城乃至整個中國社會的整體麵貌都已有了初步的了解,她也承認周英奇說得一點也不假!平頭老百姓記緊了要踏踏實實做人,本本份份做事,隻要與歪門邪道有那麼一點瓜葛,受害的永遠是你自己。
“還有!”大少的貧嘴似乎沒完沒了:“我睡下了,你可是醒著呢!你就讓那些匪徒輕易取走了那張琴?我還以為你能電倒三五個呢!”